万一拍下照片做一番文章,离婚要争取正当权益恐怕都没那么容易。

连睿庭其实是有意在保护她。

人生前二十年都在赛场为奖牌拼杀,从没想过哪一天会为了一段感情、一段婚姻这样如履薄冰。

婆婆找上门来,没有发生任何正面冲突,但也让她意识到,是时候跟过去做一个了断。

这样唯唯诺诺,跟朋友吃个饭都唯恐行差踏错的生活,实在不是她所追求的。

叶致远拉住她的手不放,一米八的大男人,听到她说要离婚,几乎差点当着自己爸妈的面就要掉眼泪。

她很怕自己会心软,也不想给自己这样心软的机会。

好巧不巧的,前往西伯利亚训练的荆霄出了点状况,据说最后的联系人就是静好,她于情于理都只能去一趟。

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出去走走,把不开心的事暂时抛诸脑后,而且地点实在惊世骇俗,叶致远不可能找过来,正好让她斩断心软的可能性。

于是她将离婚协议书签署好,寄给叶致远之后,跟静好一起踏上了飞往远东西伯利亚的航班。

陪她们同行的人是连睿庭。

他依旧那么稳妥,帮她们办理好了一切手续,连那种极端气候下需要准备的物品都事先列好了清单,让她们一一参考准备。

司晨运动员出身,身体里总是充满能量,并不像静好那样怕冷。

而且她天生喜欢挑战,不怕远行,把前往西伯利亚当作人生中难得的经历。

但那种地方毕竟不是发达城市,除了极寒气候还有人为的封锁,并不适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之所以没有多想就愿意跟静好一起冒这个险,都没以大姐姐和家人的身份劝阻一番,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连睿庭同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跟他之间建立起信任和默契,也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但她始终还是看不透他,好像他始终有些事情不想让她知道。

当然,她也有瞒着他的事。

他眉心这道疤痕,如此显眼,有时看到他抬手,虽然只是捋头发,但她总觉得他是下意识伸手想要遮挡。

假如他想起当初一剑刺得他头破血流,害他破相的元凶就是她,会不会气恼万分,甚至后悔曾经帮助她考试通关?

每次想到这个,她都觉得内疚极了。

静好上了飞机之后一直昏昏欲睡。

头等舱有单独的空间,一间两人并排,只有一人乘坐的时候,可以打通做成双人床。

司晨为了让静好,睡得更舒服一些,主动让乘务员将两铺打通,她自己起身到外面透透气,却发现连睿庭跟她一样睡不着。

他手里拿了本书,封面却套了书皮,看不出是什么。

她有些好奇,便在他身旁坐下:

“你旁边也没有人吗?”

“嗯,没人。

每年这个时候飞雅库斯克的人不多,乘头等的就更少。”

“你好像对这条航线很了解啊,以前也来过吗?”

连睿庭笑了笑

这要说起来又是个好长的故事,跨越多少年的光阴和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不知跟她该从何讲起。

司晨歪着脑袋去看他手里的书:

“这是什么呀,这么远的行程,你还带了书来?”

“打发时间而已。”

“有这么好看吗?

不如也借我看看。”

他知道她一向是像猫儿似的好奇,于是拆下麻质的素面书套,让她看个究竟。

竟然是本武侠小说。

两人有过师生的情谊,司晨已经了解他有多么的博学,所以自然而然以为他手中的书一定是某种专业书籍――至少要符合他年轻科学家的身份,然而事实却令人惊讶。

“现在还有人看武侠呀?”

他更好奇了,“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