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与姜沃道:“姜相应当能理解。”想来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位师父,对姜相也如父亲一般。
吏部大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肃穆垂首。
因裴行俭就坐在姜沃下首左边第一个位置,姜沃便直接伸手,取下了裴行俭手上捏着的公文。
裴行俭这才回神,目光渐渐聚焦。
他唇微动,似乎整个人陷入水中一样行止缓慢:“姜相……”
姜沃颔首:“去吧。吏部之事无需挂怀。”
裴行俭起身,身形微晃。
姜沃不得不令人送他前往邢国公府。
姜沃见他近来消瘦许多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裴行俭之时——那时裴行俭不过十许人,眉目舒朗风骨秀爽,因师从武将,行坐之间又带着一种峭整清彻,意气风发。
如今,却亦‘鬓已星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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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礼法,师父过世,弟子无需服丧,只‘心哀’即可,是为《礼记》中:“事师无犯无隐,服勤至死,心丧年。”[2]
其实心丧,才是至为哀痛。
裴行俭再次来上朝时,是五月中旬的大朝会。
因这一日,要议定邢国公的谥号,裴行俭自然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