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到下方。
他双足的蝴蝶银链很?少出现在人前,因为有衣摆、靴子遮掩着, 贺岁安也?只看?过几次而已。
蝴蝶银链像一缕银白的月光,绕成一圈, 轻轻地?束在突起、洁白如玉的脚踝上,七个小铃铛分别坠在不同方向,贴着皮肤。
淋雨后, 靴子自?然也?湿了。
祁不砚是赤足站在树屋里, 如刚出生来到这?个世?上那日一样?, 几乎没有用东西?遮掩着自?己, 他坦然自?若, 完全不知羞涩为何?物。
祁不砚时?不时?给人一种,他这?个人很?圣洁的错觉, 但实际上,他是介于纯粹和邪恶二?者之中的。
纯粹表现于不懂人间之情。
邪恶表现于他对生命没丝毫的敬畏之心,杀人不眨眼?。
贺岁安不觉看?了他一会儿?。
而祁不砚听觉敏锐,仿佛听到贺岁安转过身来的细微声响,也?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望着。
此举打得贺岁安措不及防,她眼?神一闪,他们第?一次这?般的坦诚相待、双方一起的坦诚相待,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盯着他看?。
祁不砚也?没想问此事,朝她走去,发间银饰也?动了。
银饰声一点点靠近。
贺岁安慌乱地?想去取衣物,手?被祁不砚轻轻地?拉住了。
迟了一步。
他们便?以这?种姿态相对。
贺岁安的视线只敢停留在祁不砚的肩上方,他的脸刚才被雨水冲刷过,像瓷娃娃,没一丝瑕疵,在被人做出来时?就精心雕琢过。
昏暗的光线投在他们身上,阴影隐约浮动,祁不砚抬起手?,贺岁安绷紧身体,他指尖落在她侧脸,抚过几道红色的压痕。
这?是贺岁安白天靠在树门睡着了,压到现在,产生的睡痕。
可能得等?一晚上才能消去。
贺岁安随他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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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抚一下脸变得寻常,原来人的接受度是很?容易加深的。
但她很?清楚他们此时?是什么样?子,不是抚脸那么轻的程度。
她能看?见所有的他,他也?能看?见所有的她,这?一刻,他们对对方是没留有余地?的。
祁不砚抚过贺岁安的脸时?,他手?腕的蝴蝶银链就在她眼?前。
她无意地?扫了一眼?。
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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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银链多了一道缺口?,很?突兀的缺口?,离开树屋之前是没有的,因为贺岁安当时?仔细看?过一遍祁不砚手?腕的蝴蝶银链。
她反手?抓住他手?腕:“蝴蝶银链怎么会这?样??”
“变丑了?”祁不砚听言,难得拧了下眉,也?看?了一眼?,“可能是不够以前的好看?了。”
贺岁安的重?点不是这?个:“出现了缺口?,再扯一下,很?容易断的,我们能不能去找那些做银饰的师傅,让他们补回缺口??”
“不能。”
祁不砚:“苗疆天水寨的蝴蝶银链无法修补。”
如果苗疆天水寨的蝴蝶银链能被人修补,就不太会成为苗疆天水寨人的致命弱点了。
贺岁安忘记了他们如今是毫无遮掩的,注意力放在了有道缺口?的蝴蝶银链上:“是谁弄的?”
“怎么。”祁不砚笑得很?是愉悦,“你要替我杀了他么?”
她扬起脖颈。
没说话。
祁不砚自?是知道贺岁安杀不了人的,他低头在她耳垂落下一吻,很?自?然而然的一个吻,蜻蜓点水般,缓解他想与她亲近。
渴望。
这?是很?陌生的词,祁不砚大致理解它的意思,却从未体会过。
原来渴望一个人是这?种感觉,时?刻想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