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鹤去看过几次。

他?是不会花银子拍下那?些对自己来说毫无用处、只能用来欣赏的摆件,可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进去又不规定得花银子。

长安的拍卖分等级:优、良、次。这三个等级遇到的竟买者自是不同的,能去竟买定为优的东西的人,他?们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沈见鹤敢拍胸口保证,他?们这枚玉玦会被定为优。

他?拿起玉玦看了少顷,这才依依不舍地还给祁不砚:“我知道长安哪里可以公然拍卖此物,你们想何时去,我带你们去。”

“现在。”

贺岁安跟祁不砚异口同声。

沈见鹤何时都能去,没问题。他?还打算在长安逗留一段时间再离开,当?场结掉酒楼的账,跃跃欲试地带他?们去长安拍卖行。

长安拍卖行拍卖东西的时间在晚上,他?们不是竞买者,而是要提供拍卖品的委托人,白天也可以进拍卖行见老板谈拍卖的事宜。

沈见鹤略懂长安的拍卖规矩,一一说给他?们听。

贺岁安认真地听着。

他?们去的这家是长安最受欢迎的拍卖行,听说老板曾是个江湖人,很讲义气、诚信,不会暗中?克扣提供拍卖品的委托人的银钱。

正因为老板是这种人,这家拍卖行做得风生水起,在长安的大部分人都会去那?里拍卖东西,它就?在北街尽头?的一栋高?楼。

只要不坑蒙拐骗,来者不拒,没有身份的要求。

贺岁安仰头?看高?楼。

她感觉脖子都快要变酸了。

高?楼矗立在天地间,雕栏玉砌,挂有十八盏红灯笼,它们会在夜晚点燃,此刻门前并没有人守着,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祁不砚拾阶而上,贺岁安也扶裙踏过十几级台阶,沈见鹤还算轻车熟路地走在前头?,对拍卖行的人说他?们想拍卖掉一枚玉玦。

拍卖行的小厮鉴定过玉玦后,请他?们稍等一下。

过了会儿,拍卖行的管事过来了,又拿起玉玦来细致复鉴,是世上仅有的五枚水玉玦之一。

管事将?水玉玦递回给祁不砚:“请随老朽来。”

被鉴定为优的拍卖品要过拍卖行老板的眼,还要连人带物一起,这是他?们拍卖行的规矩。

他?们被管事引进一间房,房内隔着一层薄纱,他?们在靠近门口的一头?,另一头?坐着正在品茶之人,管事道:“此物是优。”

品茶之人不急不缓放下茶杯,问:“是什么?”

管事回:“水玉玦。”

崔姨掀开薄纱,走出?来:“水玉玦?那?可真是至优之品。”

贺岁安见到崔姨的第一时间是看祁不砚,认出?对方是那?晚吹埙反操控祁不砚的毒蛊的女子。

祁不砚看见崔姨跟看见陌生人一样,平静得很。

不是长安人,却能在长安拥有一家那?么大的拍卖行,还能不被当?地同行挤掉,站稳脚跟,绝非等闲之辈。贺岁安不由得端详她。

崔姨忽朝贺岁安微微一笑。

她道:“水玉玦呢?”

贺岁安从祁不砚手里拿水玉玦递给她看看,与他?的指尖相触又分离。崔姨若有所思看着这一幕,接过贺岁安递来的水玉玦。

崔姨看水玉玦看得比拍卖行的小厮、管家要仔细很多。

水玉玦特殊,很难被仿造,但也不是没人去仿造过,毕竟值钱,他?们拍卖行可不能拍卖赝品,败坏名声,崔姨要杜绝这些可能。

看到水玉玦的小缺口时,崔姨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枚有点小瑕疵的水玉玦,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却也没表露出?来。

崔姨愿意接下水玉玦这件拍卖品,排期在后晚。

好的拍卖品得挑个好日子。

拍卖行每年会举办一次盛大的拍卖夜,拍卖品皆是极好,会吸引很多人来,明?晚恰好是举办拍卖夜的日子,赶巧给他?们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