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坐在床上发?呆,有时候刚睡醒会想放空脑子,发?呆片刻,她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祁不砚擦完骨笛,将其系挂回自己的蹀躞带间。
他站起身来。
银饰声勾回贺岁安的思绪,她爬下床,洗脸净口,发?现长裙被睡得皱巴巴,用手抚了抚,想抚平,谁知抚不平,便不理了。
贺岁安有一段时间没?挽蝴蝶髻了,她走?到镜子前,抽几条新?丝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挽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镜子里?,贺岁安的脸有很明显的睡痕,两三道。
她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
贺岁安走?到祁不砚面前,打了个哈欠:“我?弄好了。”
他们每天皆要到外边去用早饭的,今天也不例外。客栈的生意好了点,贺岁安下楼时看?到几位客人站在柜台前说要住房。
掌柜喜笑颜开,收下房钱,唤小二带人上楼。楼梯间,贺岁安与那几位客人擦肩而?过,感觉对方的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掠过他们。
贺岁安回头看?。
客人随小二直上二楼,说说笑笑,期间没?再看?过他们,给贺岁安一种自己想多了的感觉。
她还想吃灌浆馒头,于是去昨天的铺子,先叫了两笼,找个位置坐下,等老板端灌浆馒头上来,祁不砚忽看?向对街的一处。
灌浆馒头上来了,贺岁安用竹箸夹了只?灌浆馒头到他碗里?。
祁不砚还在看?着对街。
“怎么了?”贺岁安放下竹箸,也跟着看?过去。
对街有不少百姓,一名身穿白裙的少女站在卖面具的摊子玩,老板见她傻里?傻气的,只?看?不买,定是没?钱,出声赶她走?。
她却不肯走?。
蒋雪晚拿着一张面具,很喜欢,语无伦次的不知说什么,老板一开始好言相劝,后面不耐烦了,让她把面具放下,赶紧走?。
老板听不懂蒋雪晚颠三倒四的言语,蒋雪晚也不太能听得懂老板的话,只?听懂了他叫她走?。
她转身走?。
老板猛地把蒋雪晚扯回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明抢啊。”
话音刚落,有人扔了些?碎银到摊前,捏住老板拽蒋雪晚的手:“面具,我?买下了,给她。”
“好、好好。”手骨都快要被人捏碎的老板忙道。
买下面具的是脸有丑陋烫伤疤痕的男子,烫伤疤痕主要分布在左脸,右边还算完好,眉清目秀,叫人看?了只?觉这张脸毁得可惜。
男子穿着很低调,是混进人群里?就再找不到他的打扮,看?不出什么身份,身体倒很结实、挺拔,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
蒋雪晚好像也不认识男子,但他刚帮了她,她又没?那么怕。
她抱着面具,不说话。
阿宣眼神复杂地看?蒋雪晚。
蒋雪晚想了想,掏袖摆,摸索着拿出一颗糖,塞到他手里?,磕磕绊绊道:“谢、谢你。”
谢谢他?
阿宣握紧了手里?的那颗糖,她若是清醒,恐怕只?会想杀了他,报仇雪恨。卫城兵败前,他被刘衍派往卫城,灭掉蒋家满门。
至卫城时,还没?到刘衍与胡人约定好攻城的日子,阿宣只?能在卫城暂住,住了大概有十来天,他便是在那十来天认识蒋雪晚的。
身为将军之女的蒋雪晚很有父亲蒋将军的风范。
她极为意气风发?。
初见当天,蒋雪晚在卫城的大街持鞭纵马,蓝紫相间的骑服勾勒着身姿,扎着长长的高马尾,面容不施粉黛,却又不失好颜色。
阿宣立于市集中,一匹失控的马恍若飞奔而?来,踩踏过摊子,马蹄声如?雷贯耳,他再不躲开便要被它撞到,很有可能会死。
他武功不低,想成功躲避一匹马是可以做到的。
或者杀了马也是可以的。
就在阿宣要有所行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