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开口。

祁不砚不紧不慢道:“那枚水玉玦的主人很有可能是杀害落颜公主兄嫂的凶手,你会是么?”

崔姨瞪大双眼,她在长安住了?十?几年,听说?过落颜公主的兄嫂,也知道他们是刘衍的好友,当年他们意外身?亡,她还安慰过他。

刘衍很伤心。

那是崔姨第一次见?他落泪。

知晓他们意外身?亡的当晚,刘衍伏在她身?前沉默痛哭着,崔姨手足无措,只能陪伴在刘衍的身?侧,一声又?一声地安慰他。

会为了?友人之死而痛哭流涕的刘衍怎么可能是杀他们的凶手。

崔姨在前几天想起有瑕疵的水玉玦是刘衍的,很久以前见?过他佩戴过一次,之后便没再见?过了?,如今想来?,应该是丢了?。

刘衍会派人去杀带水玉玦来?拍卖行公开拍卖的祁不砚他们,崔姨也能想到是与水玉玦有关。

她最近在查原因,还没查出?来?就听到祁不砚这番话?了?。

崔姨不想相信。

她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相。

崔姨不自觉地看?向脖颈处变得血肉模糊的阿宣,阿宣躲避她看?过来?的视线,崔姨见?他躲避自己的视线,如遭雷劈地踉跄了?几步。

祁不砚收紧天蚕丝:“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何要杀我们。”

“就因为水玉玦曾在我们手上?你刚刚说?你是那枚水玉玦的主人,那你会不会也是杀害落颜公主兄嫂的凶手?”

阿宣闭口不言。

贺岁安觉得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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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不砚并不急:“你若不肯说?,我只好给你下蛊了?。”

有些蛊可以让人吐露真话?,就是要花费心神去控制对方体内的蛊,可能会间接导致控蛊人气息不稳,所以也不能随随便便用蛊。

不过祁不砚不在乎,他可以得到想要的就行了?。

崔姨掌心都被她掐出?血了?。

阿宣怎么会给祁不砚下蛊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供出?来?刘衍的,阿宣想咬舌,“咔嚓”一声,祁不砚手起手落卸掉了?他的下巴。

祁不砚卸人下巴时还带着笑?的,像是在做很寻常的事。

下巴都被卸掉的阿宣无法咬舌,疼痛使他的脸变扭曲,也暂时说?不了?话?,发出?几个模糊音节。

贺岁安听得心尖一颤,反射性地摸自己的下巴。

崔姨看?不下去了?。

她一直不出?手,是因为他们理亏,崔姨做事只凭事实?,可她实?在无法看?着阿宣受苦,还是为了?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的刘衍受苦。

崔姨想确认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刘衍到底有没有杀害他的好友落颜公主的兄嫂。

其实?也无须确认了?。

阿宣刚才躲避了?她的眼神,那是心虚,代?表刘衍做过这种泯灭人性的事,还派他去参与过。

连至交好友都能去杀的刘衍,也有可能会杀她。

崔姨脑子?还是清醒的。

最令崔姨失望的是,她早已对刘衍说?过很多次,不要再让阿宣去做那些肮脏事,他却仍然三番五次派她当儿子?养的阿宣去杀人。

桩桩件件事全加起来?,令崔姨的声音透着一缕心寒:“我告诉你们水玉玦的真正主人是谁,不是他,也不是我,是……”

*

长安的偏僻街巷里。

近日?累到经常会伏案休息的苏央被门外的喊声吵醒。

钟空在外面敲门,说?是她父亲苏睿林寄家?书过来?了?,思家?的苏央起身?开门,接过这封信。

来?长安有一段日?子?了?,苏央寄过一封信回家?,这也是苏睿林给她回的第一封信。钟空说?是家?书,她也以为是封问候的家?书。

打开一看?,苏央怔住了?。

不是问候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