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强的蛊能让所有蛊都能感应得到,它们惧怕天蚕蛊,却也想吞噬掉天蚕蛊,所以只要?刘衍想,能轻而易举找到祁不砚。
天蚕蛊稀有,能准确定位,因为很少炼蛊人愿意以几十?年的寿命去换炼一只天蚕蛊的机会,关键是还不一定能炼得出。
失败,命也不长了。
成功与否,皆会短命。
即使祁舒当年没有自杀,炼过?天蚕蛊的她本就活不了多久。
原因是炼天蚕蛊必须得以自己的精血、生命为引,炼成天蚕蛊,她也很快走向油尽灯枯。
祁舒不喜欢祁不砚,却为了扼住他的杀戮天性,以命去炼出天蚕蛊,而不是杀了他,她一开?始是生出过?杀他的念头,但没真杀。
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的贺岁安是知道这?些事的。
祁不砚因为天蚕蛊,能被刘衍轻而易举找到,可她要?是隐藏气息藏起来,刘衍就找不到她了。
用蛊术要?满足条件。
一是,使蛊入他人之体?;二是,普通人与炼蛊人碰面。
满足其中之一即可。
就像她如今在公?主府里待着,他能悄无声息放蛊进来,她被蛊入体?了,还不一定意识到。
但隔空操控人的蛊术有一定时限,仔细想想,他现在应该还没用到她身上,防止在关键时失效,也防止不能对?祁不砚一击致命。
贺岁安若留在祁不砚身边,能准确定位祁不砚身在何处的刘衍很容易见到她,隔空操控她。
操控。
顾名?思义,会被他人控制着行事,不会武功的贺岁安会随着对?方拥有的实力而变强起来。
隐藏气息离开?祁不砚一段时间是贺岁安能想到的解决方法?。
她相信祁不砚也能想到。
可他宁愿留下这?样的危险,也不肯答应她离开?一段时间,非得将?她留在身边,贺岁安有点?不明白祁不砚到底在想些什么。
贺岁安盯着祁不砚看,妄图从?中盯出他正在想些什么。
祁不砚好整以暇坐着。
她拉他袖袍。
他知道贺岁安这?是又有话要?说了,苍白指尖点?过?她眉眼,她被弄得眨了下眼,长睫毛扫过?祁不砚的手指,很痒,也很麻。
祁不砚无端被这?一幕取悦到了:“你想说什么。”
贺岁安坐起来:“就昨晚我和你说过?的那件事,我先离开?,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回来。”
虽然听着有点?像是她贪生怕死,想一个人远离,但贺岁安绝非这?个意思,要?是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留下来尽一份力的。
若是当累赘就算了。
祁不砚掀开?帘子望大街。
他看了一眼便放下帘子:“此事莫要?再提了。”
她追问:“为何。”
祁不砚回首看贺岁安,系着银铃铛的辫子落到他肩头,立体?的五官有种?只属于异域的好颜色,又很突然叫她一声:“贺岁安。”
在他背后被气到张牙舞爪的贺岁安赶紧放下手,乖巧坐着,胆子小得很,发梢的银饰还在剧烈晃动着,证明她刚才动过?。
“怎、怎么了。”她不自然摸了下自己的辫子。
“我好像在怕。”
他尝试着表达匮乏的情绪。
贺岁安无法?想象怕这?个字会从?祁不砚口中说出来,他怕什么,怕对?付不了刘衍?不太可能,他连死都不怕,会怕对?付不了刘衍?
没等贺岁安想到祁不砚会怕什么,他自己说了。
祁不砚用视线临摹着贺岁安的面容,掌心也贴上了她的脸:“我好像在怕你会消失,可你又不是我的蛊,不能杀,不能关住。”
她睫毛一颤。
贺岁安发现自己最近的心跳频率加快的次数变多了,祁不砚说他好像在怕她会消失,是不是跟好像在怕失去她的意思相近?
她又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