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的路人偶尔看向她。

也不知是不是被忽然从天而降的六月飞雪冷到了,少女的脸很红,眼尾最红,像哭过,穿的是古风长裙,佩戴的首饰也很逼真。

不过这不是罕见的画面,来西安古城旅游的人都喜欢打扮成古人模样, 拍照打卡, 路人是因为她打扮得分外好看才?多看的。

她忽地扶裙奔跑起来。

可要跑去哪儿呢。

不知道, 贺岁安现在是漫无目的地奔跑起来的。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回来,她看见祁不砚的蝴蝶银链全断了, 他会死的。

贺岁安边跑边哭。

绣花鞋都被她跑掉了。

贺岁安也不想哭的, 可她真的太难受了,却又对此束手无策, 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将她吞没。

有?好心的路人问她是否需要帮助,贺岁安的喉咙似被棉花塞住, 说不出话,只会摇头掉泪,像个?哑巴一样, 只能发出哭的音节。

路人还是报警了。

一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女孩没钱也没手机在身上, 问什?么?也不说, 裙子虽精美, 但?却有?些脏, 手腕有?伤,又哭个?不停, 报警稳妥点。

十分钟不到,驻守在古城景区的警察带着两个?人过来。

前不久,警察接到求助,求助人是对夫妻,他们着急地说孩子不见了,希望能得到帮助。

时隔两天,警察又收到报案,对方说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出现在这里,像是出了什?么?事,外貌描述与?这对夫妻失踪的孩子相符。

于是警察把他们也带上。

果不其然,这女孩正是他们不见了三日?的女儿。

他们一看到贺岁安就跑过去,牢牢将她抱住,问她这三天到底去了哪儿,他们都快找疯了。

贺岁安听?到父母的声音,哭得愈发凶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们更心疼了。

不管如何,回来就好。

贺岁安被他们带走了,她情绪不太好,问什?么?也答不上来。警察无法在这个?时候继续问她,先?叫人给她包扎手腕的伤口,让他们改天再带她来警局。

回酒店的路上,贺岁安埋头在母亲杨瑾怀里,双手紧揪着她的衣角,仿佛很没有?安全感?,哭倒是没大声哭了,但?安静得也异常。

他们也贴心,没再问她。

尽管他们非常非常想知道贺岁安这三天里经?历了什?么?。

贺岁安也清楚他们关心自己?,想弄明白她消失三天的原因。可她要怎么?说呢,解释不了,还可能会被送去看精神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唯有?先?保持沉默。

杨瑾轻轻地抚摸着贺岁安的脑袋,她的穿着跟三天前不一样,橘色长裙变成了红色长裙,挽的蝴蝶发髻变成了戴有?银饰的辫子。

坐在前面驾驶座开车的是贺岁安的父亲贺进,他等红灯时看了一眼后视镜,母女俩依偎着,画面跟从前差不多,看似美好。

他目光下移,落在贺岁安的手腕,一只手腕受伤了,另一只还是好的,上面戴有?一条蝴蝶银链。

蝴蝶银链刻着岁字。

她的发间也有?不少小铃铛银饰,无一例外皆刻有?岁字。

麻花辫正中间的那只银饰则刻着砚字,砚字的银饰混在诸多岁字的银饰中并不起眼,却也真真实?实?地存在。

贺进对女孩家的打扮不会太留意,不知道杨瑾给贺岁安戴过什?么?首饰,他只知道她失踪当天不是穿红裙,而是穿杨瑾做的橘裙。

若单看人,似乎是没什?么?变化的,却又好像哪里有?变化了。

*

贺岁安回到酒店的第一时间是问杨瑾拿回自己?的手机,跑回她来西安古城后住的那间房。

贺进想跟进去,杨瑾摇了摇头,阻止他,她是贺岁安最亲近的妈妈,能感?觉到贺岁安此时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