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如此在爆炸前只身跃入漆黑大海,与死亡病痛交过手,隐姓埋名成长至今,既然有这样巨大的意志和勇气,当然也就不会再畏惧任何。

“昀迟前两天才告诉我,说你还活着。”顾培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问他,能不能请你过来见个面。”

温然点了点头,问:“您身体还好吗。”

“心脏出了点毛病,要按时来住院观察几天,没什么大事。”顾培闻道,“坐吧。”

温然在椅子上坐下来。

“那年爆炸之后,昀迟找了你很久,那时候我才发现,可能你对他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高匹配度omega而已。”顾培闻停顿片刻,“也许过高的契合度会催生感情,永久标记甚至可以违背AO的意志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但我知道,昀迟不是在找那个和自己有着高匹配度的omega,他只是在找你。”

“人总会有算错的时候,就像我算错了你和昀迟,承誉算错了赫扬。那场局牵扯了太大的范围,太多的人,在昀迟昏迷的时候,我做出了放弃你的决定,这是我的过失。”

温然对此不感到意外,他在七年前就想通,易感期的那道测试题,不止是顾昀迟给自己的,也是顾培闻给顾崇泽的。只是局势难料总有差池,而他恰好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在您眼里我是温家的人,不值得信任,也是无关紧要的工具,放弃我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道歉,也谈不上原谅,温然说,“是我和温家欺骗你们在先,最后用永久标记赎了罪,我的债已经还清了。”

“你没有欠谁的,本来就不该由你来赎罪。”顾培闻轻叹了口气,“明明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却还是为了昀迟的病,默许了这一切,最后又草率地置你于不顾,你和昀迟都该怪我的。”

温然愣了愣,随后了然顾培闻从一开始就将温家的动作和目的看得清楚。这才是对的,陈舒茴怎么可能瞒得住顾培闻,她和顾崇泽只是处心积虑地撞上了顾家正需要的那一处。

“原来您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看我们演戏。”温然无言地笑笑。现在才明白,他从头到尾真正骗过的,大概只有顾昀迟一个人而已。

“昀迟……也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