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德就在宫前,神色着急。
见到月夕,忙迎出来,行了礼,道:“公主怎才来?”
“既然要面圣,自是要拾掇好了才能出门。”她说着,扶了扶发髻,回头问春儿:“我头发了乱了?”
赵福德看她主仆二人还在说贴心话,苦着脸,“奴才瞧着挺好,公主莫要在耽搁。皇上每日忙碌得很,就算在病中,什么时候该见谁,也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公主错过了时辰,再见皇上可就难了。”
月夕心里不以为然。
明明是他巴巴地派人去接她,生怕她飞了似的,也不知道是谁着急着见谁。等她来了,又死要面子,摆这面圣的谱。
“皇上起了?”月夕不紧不慢地问。
“皇上天不亮起了。”赵福德一边引着月夕往宫里去,一边唠叨:“他一直忙碌到这会儿,好不容易腾出工夫来跟公主说说话,公主好歹把玩心收一收,抓紧着把正经事说了。”
月夕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道:“你这话说的,我哪回不正经了?”
你做的那些疯事,哪回是正经公主该做的?赵德福心想。
皇帝召见,向来只有别人候着他,没有他候着别人的道理。赵福德庆幸自己早早派遣了步辇过去。若是等着月夕自己过来,也不知皇帝会不会生气。
不过他知道这位公主跟皇帝一样,都要人哄着,只得赔笑:“公主说的是,是奴才多嘴。”
一路说着话,赵福德将月夕引到了上次用膳的那处花厅里。
“皇上,公主来了。”赵福德在门外禀报道。
“来了?”里头传来一个声音,“朕还以为不来了。”
是个人都听出来了不痛快。
赵福德无奈地看向月夕。
月夕回了个笑,径直入内。
天气渐热,这花厅里却仍旧凉快。月夕进门之时,一眼瞧见屋子一角的高案上,那只玉瓷瓶不见了,换了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束的蔷薇,正娇艳怒放。
心似被触了一下。
幼稚。月夕想。
待看向皇帝,只见他正坐在案前翻书。
他没有穿正经接见臣子的朝服,只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衣,与从前去慧园里看她时别无二致。他一只手拿着茶杯,修长的手指托在沿口。
听闻脚步声,那双眼睛抬起,目光与月夕怔怔相对。
月夕忙下拜行礼:“拜见皇上。”
“起来吧。”他淡淡道,说着,把手里的书放下。
月夕才起身,只听他说:“好看么?”
她抬头,有些错愕,不明所以。
“朕这殿里的蔷薇。”皇帝道,“你从进来起就盯着看。”
啧啧,不是在看书么?怎就知道她的眼神望哪里去。装的真像。
“皇上宫里的花,哪里有不好看的。”她大方地微笑。
皇帝对这废话不置可否,瞥了瞥下首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赵福德说你要与我商议采选一事。”皇帝问。
月夕笑了笑,已经懒得计较究竟是谁想找谁商议了。
“正是。”她早有预备,拿出一份名册来,呈到皇帝案前,“这是户部给的头一批名册,过几日还有第二批。其中所列的,都是京畿之中年纪正好且不曾婚配的良家子。还请皇上过目,若皇上觉得无异议,便可照这名册,将人召入宫中,再行遴选。”
皇帝“嗯”一声,却似乎没有要看一眼的意思。
他继续喝茶,道:“这再行遴选,又是如何?”
“照章程,先由太后及宗室命妇粗看一轮,中选者记名留牌。”月夕公事公办地答道,“最后由皇上亲自复看记名者,亲自定下后妃品级。”
“中间已经让太后过了一轮,还有朕什么事?”皇帝神色平静,“到时候,就算充些歪瓜裂枣在里头,那也是太后定下的人,朕也不得不许,对么?”
知道你还问。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