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福听了,心中不由叫苦。
皇帝无嗣,这事谁也担待不起,所以朝堂上下以及太后都在费尽心思地催。
但皇帝自己不心急,有什么办法?
赵福德也不拐弯抹角,只道:“不瞒公主,袁司正也并非说不能选秀,只说不宜大操大办。宗室那头的意思,让皇上直接指人,先把中宫定下来。不过毕竟事关重大,还在商量,皇上尚未首肯。”
凌霄觉得有意思。宗室里头那群老头子,有朝廷俸禄养着却无事可做,一向喜欢找皇帝的麻烦。她记得,先帝最烦的事之一,就是宗室的人来求见。
如今,轮到皇帝了。
“确该如此。”凌霄颔首,“不过这中宫人选,本来也寥寥无几。如今季家的闺秀回家去了,秀女之中家世最好的,便是李家闺秀了。依你看,皇上对那李妍意下如何?”
“这……”赵福德干笑一声,道,“圣意不可揣测,奴才也不知。”
凌霄自然知道这是宫里人回话的套路。说的如此保留,十有八九是没戏。否则,提起未来后宫的主人,谁还不会抓紧了时间说漂亮话呢?
这样一想,凌霄大约心里有了底。
她坐在正堂上,看着张氏上前做礼,和气地招呼:“天气暑热,夫人辛苦入宫来,不知所为何事?”
“妾是来给公主赔罪的。”张氏赶紧道,“上回府里的家人接公主出去,是妾安排不稳当,未料那些贼人如此嚣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公主的主意。幸而公主没有大碍,否则妾万死也不足谢罪。”
那事发生已经三日,张氏还能安然无恙进宫来告罪,可见皇帝并没有惩办任何人,也没有声张。
不过看张氏憔悴的神色,凌霄知道,她这两日必是过得提心吊胆。
“如此说来,”凌霄悠悠道,“那些匪贼与贵府无关?”
“妾绝无歹心!”张氏哀声道,“公主明鉴,妾一家忠良,又怎会谋害公主?”
“我自是相信夫人。”凌霄微笑,“这两日,也不曾有人到府上去找麻烦不是?夫人放心,此事,皇上会查个水落石出,自会还夫人一个清白。”
这话显然说到了张氏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