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1 / 2)

刘荃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心中暗自祈祷着皇帝不要发火,自己刚才曾去勤政殿里禀报此事,可那边的人说皇帝不让打扰……

赵福德也低头,却是为了掩饰抽动的唇角。

她这话说得没错,毕竟那真是皇帝自己说的。

月夕与皇帝对视着,看着那漂亮的凤眸盯着自己,剑眉之下,莫名的有一股锐利的俊朗。

他似乎在隐忍,转头对赵福德说:“你们且退下。”

赵福德应了,忙与刘荃一道退了出去。

寝殿里只剩下皇帝和月夕。

皇帝冷冷道:“你可知欺君之罪。”

月夕的脸上仍淡笑着,不以为忤。

“皇上,”她说,“御前女史之职,乃是为了彰显皇上爱才,关乎宫中脸面,非德才兼备者不堪任。如今日这般,皇上若用了民女这么一个无才无德之人,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来,民女被人唾骂事小,毁了皇上的一世英名,可就事大了。”

“确实事大。”皇帝道,“欺君杀头,罪无可恕。晏月夕,你该不是以为,朕不会杀你?”

“皇上是不会。”月夕目光深远,“皇上若杀了我,凌霄怎么办?我和她那事还未弄清楚,若我死了,只怕要连累她的性命。皇上不要这个妹妹了么?”

皇帝没说话。

那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全然没有逃过月夕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想的是对的。

皇帝对凌霄的兄妹之情到底是真材实料,若非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月夕几乎要为之感动。

她在心底里期待着皇帝拿自己没办法,从而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

但皇帝没有。

只见他不紧不慢走到屏风前,竟是开始宽衣。

月夕愣了愣。

“皇上做什么?”她问。

“自是准备歇息。”皇帝道,“朕的龙床,朕也要睡。”

月夕眼睁睁看着他将外袍搭在屏风上,穿着中衣走过来,和她一起坐在了龙床上。

幸好这龙床宽得很,两人中间空了一大块。

“如此说来,皇上许我睡在此处了?”

“为何不许?”皇帝将她背后的褥子扯过来,靠在自己的背上,道,“朕堂堂男子,又不吃亏,你不怕,朕怕什么。至于女史的德才和宫里的面子,你该知道,朕让季窈做女史的时候,也不曾考虑过这些。”

月夕:“……”

她知道自己错了。

她以为皇帝是个要脸的。

“皇上应该想得到,如我这般不懂规矩的,早晚要扰的皇上不得安宁。皇上让我待着御前,实在非明智之举。”她尽量心平气和地劝道。

皇帝随手拿起枕边一本没看完的书,也翻起来:“规矩自有人教你,你若坏了规矩,也自有人罚你。这住处之事,是朕自己应下的,朕认了。但你若做错别的事,自有皮肉之苦等着。”

月夕没说话。

皇帝看去,只见她盯着自己,似乎在琢磨着如何还击。

那双眸映着烛光,似两潭秋水,又似明珠。

皇帝转开目光,继续翻书:“你可想好了。朕再让你选一次住处,现在走还来得及。”

月夕冷笑一声。

“皇上为何要将我的画像放在床头?”她忽而问道。

皇帝眼也不抬:“张定安那时从扬州回来,带回来你的画像,朕看完随手放在床头了,怎么了?”

“既然如此,皇上合该跟太后解释清楚才是。那画像向来被许多人看见了,个个以为皇上为我迷失了心智,怕是连采选泡汤也要算到我头上。”

“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猜测朕的事多了去了,若事事都解释,朕这个皇帝还怎么当?”皇帝不紧不慢道,“再说了,又无人向朕问起,朕为何要解释?”

说罢,他不等月夕回答,有些不耐烦道:“你选好不曾,到底走不走?”

月夕觉得就算是沈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