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有些讪讪。

这阿莺也不知是聪明还是笨。事事都看得透彻,却唯独不愿相信她并非晏月夕,还自说自话地替她把来龙去脉都圆了。

时间长了,凌霄也懒得再纠正她。就这样吧,也有些趣味。

“对了,”凌霄问,“你可知晓沈劭的过往?他是何时来正气堂的,又是如何当上军师的?且跟我说一说。”

阿莺想了想,道:“其实我和小姐对他都并不知道多少。大约五六年前,老爷去江西行镖,说做了个好事,半道上救了个小公子。听闻那小公子原本出身殷实,是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被仇家追杀,落得个凄凉下场。这个小公子,便是沈劭。那时,恰逢老爷要在江西的九江经营堂口,又看沈劭颇为伶俐,便让沈劭留在九江照顾生意,让他好歹有口饭吃。”

凌霄心下一沉。太子曾跟她说,常阳侯一家在流放途中遭了匪,惨遭灭门,便是在五六年前。如此说来,沈劭兴许是死里逃生的。究竟路上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他好歹活下来了,而且混的不差。凌霄又问:“因而沈劭远在九江,父亲却十分信任他?”

阿莺点点头:“沈劭在九江的堂口确实经营的不错,年年合账都在众堂口中拔得头筹,老爷也对他十分赞赏,逢人必夸,那时候多有传闻,说老爷的位子是要传给沈劭的。甚至有传闻说,沈劭是老爷养在外头的私生子。”

凌霄忍不住笑了一声。

“小姐笑甚?”阿莺问,“小姐别不信,当时四处都是传言,小姐当时还就着此事去质问了老爷,老爷狠狠训斥了那些胡乱传话的人,才将此事压下来。不过这话一直私底下都有,直至老爷病逝前,将沈劭从九江叫到了扬州,还让他当上了军师,这话又传了起来。小姐虽然此时记不起了,但其实这话却一直是小姐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