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还没来得及推门,便听到一声微弱但清晰的话语。
“什么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沙哑年迈的声音让郁承立刻明白了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是谁。
郁承落在休息室门上的手顿住,沉默片刻,还是没有推开眼前的门。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些话在他耳中听得一清二楚。
郁承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掩去眼底神色。
他微微侧身,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祖孙两个人的谈话。
面对真正的亲人和他,哥哥会怎么选择呢?
会是他更重要一点吗?郁承垂在身边的手握紧又松开。
直到一句满含坚定地话语传进他耳中,郁承靠在墙上,眸子微微睁大。
一瞬间,整个心脏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攥紧又松开一样,窒息过后是强烈的愉悦。
郁承按捺住想要立刻出现在哥哥身边的欲望,灼热的目光透过模糊玻璃,像是要将那人点燃。
*
“我不觉得我亲手培养的继承人会轻易的相信其他人。”
“你真的了解他吗?”
傅经伦手中的拐杖敲得砰砰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打到傅易桉身上一样。
不过他不是对孩子动粗的家长,无论心底多么郁闷,都只是攥紧了手杖。
傅易桉明白祖父的好意,但他还是坚定的说道:“我已经答应与他在一起了,以后也只会考虑跟他的事情。”
傅经伦神色复杂,他看着傅易桉坚定地眼睛,哪怕是当初他正式将傅氏交给傅易桉的时候,也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这样认真的情绪。
他像是有些疲惫的弯下了挺直的脊背。
办公室内沉默片刻,傅老才叹了口气:“你知道郁承的身世吗?”
傅易桉点头:“他跟我说过。”
傅经伦“呸”了一声。
“他能给你说全?他自己都不可能全部知道。”
傅易桉没有说话。
不过确实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郁承的身世了。
傅老看着自己执拗的孙子,满心疲惫无处发泄。
“上个世纪沪商在国内都出名的很,不过后来有一部分迁去了港城,郁家就是那一批。”
傅易桉静静地听着傅老的话。
他并未生活在那个年代,对那时候的了解全都来源于各种资料。
傅老一边说,一边像是想起什么糟心事一样,眉头皱成一团。
“郁承的爷爷,郁崇岸。”
傅经伦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三个字。
“贱得很。”
傅易桉一呆。
他的家教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世家祖父的言传身教,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在祖父口中听到过一句脏话。
他也知道,祖父跟郁崇岸是一辈子的死对头,整天真盼着对方早点死的那种,但没想到,如今看来似乎更严重。
“怎么了?”
傅易桉开口问。
他回想起自己上辈子,上辈子的祖父更加沉默,除了工作,很少跟他聊一些其他事情,而他也没有关注过祖父的生活。
反倒是在这个世界,他跟祖父的关系似乎更好一点。
傅经伦又叹一口气。
“他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但他人又挺矛盾的。”
这说起来有些丢人。
但是郁崇岸是真的在他的底线上使劲踩。
甚至最过分的,还偷偷联络了傅易桉的奶奶,试图挖他墙角。
已经是很早之前了,他们当时才十几岁。
那次被他发现后,郁崇岸就跟着家里人一起去了港城那边,断了联系。
后来又过了二十年,傅经伦去港城那边做生意,没想到刚好是跟郁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