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真相之后,心里固然会对殿下的绝情失望透顶,但近十年的爱慕又不是假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只能尽可能地不去想,把心思放到眼前,让时间慢慢将这份情感冲淡。

其实我对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那一夜冲动的背后,更多的是心软和感动,与情爱无关。我天性淡漠,爱慕殿下已是掏空了所有情感,根本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的能力。

我知道九千岁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心急地要我立马回应他的情感。

只是在从温泉回到寝殿的时候,虚张声势地提醒我:“你的生死契还在我这里,若是勉强不了,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虽然嘴上那么说着,手上却半点没有符合语气的气势,又轻又稳地将我放到床上。

长长的链条一端还锁在床尾,半截搭在褥上,半截垂到榻下。温泉里互相表迹的冲劲还未过去,那一刻我突然福至心灵,伸手捡起好不容易从我脚腕上解开的铁环,交到九千岁手中。

“督主把链子收好,若我没有说到做到,就重新把我锁起来。”

我抬头看他,像之前一样,将所有命脉都暴露在他眼下。

示弱的姿态,哪怕心境已经大有不同。

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掌握,只能提前将这份权力交到九千岁手中,断绝自己辜负他的可能。

九千岁蠕动嘴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吞下多余的话语,简短地接受了我的提议:“……好。”

他变得格外的克制,不仅恢复了我在府中所有的自由,也再也没有在床上对我做那种事,接吻、拥抱甚至于牵手都会先询问的我意愿。

即使我从来没有拒绝过。

我有试着问过他如何处置林宛,但他并不愿意多说,只是模糊地说赶出了督公府,但没有伤她性命。我也曾是皇家的暗卫,其实并不难猜,无非是断手断脚或割去舌头再放逐,九千岁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不愿意提及其中的细节罢了。

至于殿下,我没去问。

他再不济也是有封号的皇子,最差的结果也只是重新回到顺王府禁足,九千岁能挤走他,但断不可能取他性命。问了,也只会扩大九千岁时刻揣在心中的不安,没有必要。

倒是九千岁某日下朝主动提及陛下终于拟旨定了太子人选,是继皇后所生的二皇子,算不上名正言顺的嫡出,因为他出生时,元皇后还在世,继皇后只坐到了嫔位。

但如今的皇子们不受宠的不受宠,身份低的身份低,年纪小的年纪小,真要挑的话,二皇子确实是最适合的。

也不知道殿下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气到彻夜难寐。因为若不是安妃与人私通,其实他才是那个更合适的太子人选。

这样的念头在我心中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便抛到了脑后,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记挂他了,也不愿意再为他消耗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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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九千岁送了我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