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洞口处看到的那一幕,的确足够……令人惊愕。宋星苒的身体压下来,遮住了阿慈大半的身影。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散落流淌下来的黑发与苍白手腕纠缠,露出来的一点皮肤上透着粉意。
还有在此时,显得如此令人可恨的敏锐的听觉以至于传来的一点暧昧旖旎、像是唇舌在纠缠的水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舟微漪才会一时间未曾发现异样,由着自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发出了那一声质问。
不过也很快,舟微漪便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知晓,依照阿慈的性格,不论这件事……他愿不愿意。被旁人看见了这样的事,只怕要恼羞成怒一下。
要么让他们滚出去,要么让宋星苒滚出去。
但阿慈的反应显然不寻常,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异动,那只能说明阿慈彻底失去了意识,要么,就是连开口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即便舟微漪对着宋星苒颇有微词,有一件事还是可以确信的宋星苒应当不至于下作到对着阿慈用什么迷药。即便是有这个贼心,恐怕也没有这个贼胆。
而根据从前种种推测出来的、最符合现在的状况的选择,其实也没有第二条路了。
阿慈病了。
而且似乎,比从前的情况还要更加危急一些。
在这等大事面前,舟微漪多少还是压抑住了满腔的怒火,甚至能显得十分冷静地阻止了容初弦,将弄死宋星苒这件事,给放到了下一位。
宋星苒的挑衅,其实也足够舟微漪确定猜测了。他上前望见了紧闭着眼的阿慈,呼吸似乎变得十分的微弱,那张苍白如雪的面容之上,能够清晰地看见,浮着一层奇异的、带着病气的淡粉色。
舟微漪的心底,仿佛有什么沉沉地落了下来。
他已经旺记了方才的不满和怒火,只略微沉下身,要将那还在病中的人抱起来。
“阿慈。”
舟微漪的声音当中,竟透出几分酸涩意味来,很轻地哄道,
“……对不起,哥哥回来了。”
手被宋星苒拦住了。
宋星苒像是野兽在守卫自己巢穴当中的秘宝那样,将阿慈挡作了个严严实实。
也正冷冷看着舟微漪只是在这极短暂的交锋当中,舟微漪望向他,便已经发觉了宋星苒身上气息的某种微妙的变化。
看来他在舟微漪情报未曾掌握到的地方,也变化了不少。
换在平日里,舟微漪或许还有心情去研究一下。但现在,他并不想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放手。”舟微漪道。
宋星苒并不搭话,只是无声地用动作表达了拒绝。
容初弦在此时,视线也皆落在了还昏睡的阿慈身上。既想要碰他,又像是害怕打破某种脆弱的珍宝一般,迟迟不肯动手。
他似乎也发现了两边的僵持,方才平静地抬起眼,看了一眼宋星苒。
那眼中强烈的杀意并未被淡化,只是在此时被很好地封存下来了,容初弦没什么感情地开口。
“宋星苒。”
“如果他出事,我会杀了你。”容初弦说。
“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借着无比靠近的姿势上的优势,宋星苒已经俯身将阿慈抱了起来。他略微垂着眼,十分轻慢地甚至都懒得再正式抬眼,多看几下,“所以滚开,我要带他去医师那里,别挡路。”
“我来。”舟微漪开口,“我身上带了药原是用来弥足天生病体的。换在现在的情况,也能用。”
这句话成功让宋星苒的步伐停了下来。不过他没在舟微漪的话下就全力配合,直接将人让出来,反倒是开口,“把药给我。”
“宋星苒。”
舟微漪平静地道,“我不想在这种时候继续争执下去,但从小到大,阿慈身旁的人一直是我。我比你更清楚如何应对这种状况,也不想再承担更多、无谓的风险。”
宋星苒大概是还不怎么甘愿,他冷笑了一声,想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