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完成，我可以看？”

钱宁的手在键盘上一滞，她很快抬头，笑着看他一眼，“等我写完，或许。”

“OK.”狄兰问，“你今晚还继续么？”

他语气平淡，但又不太平淡，看向她的那双绿眼全是暗示。

钱宁看着屏幕点点头，“我想把这个部份完成掉。”

狄兰骤然弯腰。

钱宁感受到他强势的贴近，她的头稍微向他侧了侧。

他的气息，他的嘴唇就在咫尺之间。

“那么晚安。”他只是说，声音有点沙哑。

然后，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情-欲的压迫与温热柔软停留了两秒，缓缓离去。

钱宁抿抿嘴，压住心跳，微笑跟他讲，“晚安。”

狄兰看了看她，朝门口走去。

“狄兰。”钱宁突然又叫他名字。

狄兰回头，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轻笑，“没问题，我们还没在这试过。”

“不是今天。”钱宁轻声道，她看着他，“我是想问，你的家族纹章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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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兰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 随即扭头看向墙上的家族纹章。

一只威武的狮子和一只凶猛的熊，一左一右，拥护刻着红白盛开玫瑰的光荣盾牌，盾牌之上是华丽的金色王冠, 王冠后还有两柄交错的锋利剑刃。

“含义？可能我的祖先们觉得这样好看。”狄兰回答道, 语气不乏一点挖苦。

“你不喜欢吗？”钱宁也看着那纹章, 比起对美丑的定义，她更多感到好奇, “哪个部分？”

“所有。”狄兰不再看纹章了, 看回女人。

钱宁能听出狄兰是在开玩笑。她没有再追问一句“真的吗”。她是有点好奇, 但没有那么好奇。

他看着她，眉眼微动, “不是今天。我记得了。”

她也看着他, 眸光流转，带着一点害羞，既是回应他的调情，也是催促他走。

狄兰眉头又动了下, 转过了身。

钱宁在电脑屏幕后看着年轻男人挺拔傲慢的背影消失在图书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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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这个背影，钱宁认为狄兰的“讨厌”是带着某种一望而知的骄傲和傲慢的。一如他对本廷克这个姓氏的感情。也许他少年时期不跟他的母亲去美国, 真的是因为他难以忍受美国口音。他宁愿, 也是选择, 与他的祖父周旋, 成长为一个“不那么正常的”本廷克。

钱宁腿边的箱子里装着一千多份问卷调查, 狄兰的那一份也静静躺在其中。她的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很快全情投入到毕业论文的思绪里。

*

九月的第一天早上, 伦敦阳光明媚。

狄兰刚准备下楼，就见老管家手持电话上楼。他只想了一下, 就朝老管家伸手，并道谢。老管家递电话过去时说是爵士。狄兰约莫猜到了。

六月董事会议之后，狄兰七月底在南法又见到了威廉。那次，他跟祖父一起通过电话出席了董事会议。前几日的董事会议，威廉依然是通过电话出席。

威廉这时打来，要么是他回伦敦了，要么是他又收到了什么让他感兴趣的消息。如果是后者，狄兰已经知道那个消息是什么。

“噢早安，狄兰。多令人惊奇！你居然接了电话。”威廉在电话里惊讶地说道。

狄兰不可能不理解威廉.本廷克爵士的“幽默感”。他一边下楼一边跟电话里说：“早安，祖父。你之前打给过我吗？”

“我的确没有。”威廉微笑道，故意的停顿后，“但我听说你很忙。……蜜月？”

“现在我们都知道迈克的‘幽默感’是从谁那里继承的。”狄兰讽刺着。

“我可比我那个儿子说话体面得多。”威廉语气安详地回应狄兰有点尖锐的“玩笑”，他接着问，“钱宁已经去上班了？你今天也要回剑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