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门开了。

狄兰走了出来，看到她就站在几步之外。

钱宁很容易就陷入到这种他们彼此习以为常的静谧凝视中。对他们而言，这是另一种调情，甚至另一种前-戏。

但在狄兰身后，亨利即刻出现。

“你们的辩论很有意思。”钱宁移走目光时，主动说。

“你支持哪一方？”亨利玩笑着问。

“你该问夏洛特，这不是我的专业。”钱宁耸耸肩，往前走了两步。她单手跟亨利拥抱打招呼，随后走到狄兰面前。

狄兰低头看着她。他一手把她揽进怀中时，嘴唇也落到了她嘴唇上，轻轻柔柔的一个吻。他的嘴唇离开了，手臂还在她腰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天黑以后自己去了切尔西？”亨利转开的目光又转回来，眼睛盯着她手中的两本书，皱着眉头严厉地问。

钱宁在狄兰怀里愣了愣，对亨利这个态度感到有点茫然。

亨利向她伸手，她把那两本书给了过去。

是《建筑的矛盾性和复杂性》和《向拉斯维加斯学习》。亨利随手翻着，这也算是他们的必读。“我不是跟你说晚上不要一个人过去吗？”

亨利的语气仍然有点凶。

钱宁更加觉得莫名。“我到公寓的时候不到六点钟，现在也才七点钟。那里不是白教堂，即便是，这个时间也是安全的。”钱宁很耐心地说，“亨利，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那你相信我吗？”亨利连忙缓和了声音语气，看着钱宁问，顺便看了看狄兰，“苏格兰场还在查那件事，谨慎一点总没有错。”

“他们还在查？为什么？”钱宁一瞬间睁了睁眼，她看着亨利，又转头去看狄兰。

58

钱宁想起从G城回来后, 狄兰给苏格兰场打过电话，他那次说那件事没有消息。后来，无论是狄兰还是亨利都没有再提起过，她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又打给了苏格兰场？”钱宁看着那双绿眼问。

狄兰眼里流过复杂的底色。他摇了摇头。

亨利这时随性接道, “只是例行的。六月份的时候, 我们不是都留了电话？”

“Less is more or less is bore？（少即是多还是少令人生厌）”狄兰跟着说道, 他是在问钱宁，眼神示意亨利手中的书。

亨利手中这两本钱宁从公寓拿回来的书, 都是美国著名建筑师文丘里的作品。

狄兰所说的Less is more是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密斯提出的, 对不仅是建筑领域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而Less is bore正是文丘里在70年代出版的《向拉斯维加斯学习》一书中提出的对经典现代主义的反驳, 这个理念推动了后现代主义的发展。

文丘里的这两本书也掀起了重新理解现代主义和后现代jsg主义的热潮。

远藤在演讲中多次提过这两本书中的内容。不过他自己应该是折衷派。

新白马的翻新其实会涉及这个问题。路易十六风格绝无可能同意密斯，然而, 新白马酒店也不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上。

“难道远藤没有给你方案, 却给你留了作业？”亨利玩笑着道。他知道钱宁中意远藤作为新白马翻新的主设计师，但在具体方案呈交之前什么都不能保证。

“我两个都选。”钱宁看着狄兰回答了他的问题。她从他怀里出来，往前走，跟亨利说, “我已经不是学生了，亨利。我们边吃晚餐边聊？对了, 杰瑞可能还在我办公室加班, 我把钥匙给了他。原来他可以是个工作狂。”

三人正在走下楼梯。水晶吊灯照着每张年轻的面孔都很生动。

“杰瑞是这样的。我们这一整周都没见到他。”亨利轻便笑道, 故意看了眼狄兰, “你不问‘多少次’？”

“亨利！”钱宁脸上笑容还没完全消去, 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