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亨利, 刚想帮他擦, 动作瞬间静止。

“……谁知道你那么……”

咖啡液还在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流。

我微抬眸光, 亨利牢牢盯着我, 也不继续讲话了。

会客厅里一秒寂静。

“你自己擦。”我把纸巾递过去。

亨利不接，他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嗯？”

“你没有手吗？”我撇走目光，晃动手腕，催促他赶紧接。

“你不帮我擦就不帮咯, 干嘛这么凶。”亨利幼稚地嘟囔，这才不紧不慢拿走我手里的纸巾, 草率地在皮肤上扫过, 也擦了擦裤子。

“我约了爸爸妈妈一起吃早餐。”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也去。”亨利跟了上来。

我转过脸，“你这样去？”

“这样去怎么了？阳光、健康……”

“你不是讲真的吧？”

亨利捉弄地看着我, 邪气地说：“钱宁，你夸我身材好，我就去换衣服。”

我扭头就走，“别换了，走吧，一会儿让爸爸和我妈妈夸你。”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fuck”，嘴角得意地翘了起来。

亨利小时候就捉弄不了我，我还以为他长大了就学聪明学乖了。

半小时后，我和爸爸妈妈在白马套房的露台吃早餐正吃到一半，管家把亨利和永靓姐引了进来。

永靓姐仍是我熟悉的职业女性行头，深蓝色及膝裙外罩一件黑色风衣，时髦又干练，人群中永远引人瞩目。

亨利明显淋过浴，换了白T和蓝牛仔裤，一副大学男孩模样。但他的头发用发胶往后梳得格外张扬，很有英伦纨绔公子哥的派头。

让我想到今年第一天在这酒店门口碰到他的模样。杰瑞也偏这个气质。我本以为亨利稍稍偏向狄兰那个象限，最近有点不确定了。

大家问过好，爸爸上下打量亨利，玩笑着讲：“还是年轻人身体好，一大清早，我坐在这里，穿着毛衣都嫌凉飕飕的，你倒好”他故意停顿，一巴掌拍在亨利健壮的右臂上，“真不冷？”

“不冷。”亨利淡淡一笑，“习惯了。”

桌上众人，面上皆有笑意。

永靓姐当真夸了一句：“亨利玩赛艇，四月份报纸都有写，全港都知身材好了。”

“报纸上不会讲得这么客气。”亨利竟然假惺惺谦虚起来。

我吃着覆盆子酸奶，享受这一刻的“其乐融融”。

我们家的怪异在于，人越多，越齐全，越无法感受到家庭的温暖。那种时候，大概只有爸爸一人享受女人们和孩子们为他“争奇斗艳”。

“永靓来了正好，我和你爸爸才讲到你。”妈妈放下粥勺，慈眉善目看着三姐，“阿宁今天不想跟我们回去，你又要留在伦敦谈生意，她年纪小，还要写什么论文，生意上的事，你在这边多教教她。”

永靓姐给盘中的美式松饼淋了不少枫糖浆，侧过脸，温声跟我妈妈讲，“耀姨放心。”她见我妈妈笑着点头，又转脸向我，“但阿宁需要我教吗？不如阿宁教教我这个阿姐怎么这么快找到一个好老公。”

爸爸和我妈妈都被永靓姐的玩笑话逗得畅快大笑。

我慢慢舔舐嘴里的酸奶，抬眼间，亨利正给我倒咖啡。他没有笑，就像我一样。但他眼睛眨巴着像会说话，酒窝也一动一动的，提醒我刚才在莎士比亚套房的乌龙事件。

“调皮。”爸爸宠溺地看永靓姐，“你要是想嫁，门槛都被踏破。”

“就是。”我妈妈随爸爸的话头，“永靓眼光太高。”

永靓姐大方地笑了笑，拿起咖啡杯，看向亨利，“不给我也倒一点？亨利，你还有没有狄兰这样的同学？”

“没了。”亨利放下咖啡壶，叫来远处的服务生。然后，他边往嘴里塞面包，边一本正经问永靓姐，“我讲咖啡。你真的中意狄兰这样的？”

“亨利，你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