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钱宁显得有点局促。
她很少出现这样的时候,我印象中几次都是与亨利有关。
她果然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禁忌性太高,哪怕不是声名显赫的大家族,在一般家庭里,都是巨大的丑闻。
我从来不想让她难堪,所以哪怕是隐晦的提醒也没有过。
但是,我用以“要挟”亨利的不是这个秘密。这件事也根本要挟不到亨利。
亨利更在乎钱宁知道他的精神病史。
“你瞧,人和人之间,不管多亲密,甚至越亲密,越容易被人掌握把柄。”钱宁只是说。
没错。而我和她出生的家庭,还会无止境的放大人性的阴暗面。
伴随寂静房间里,皮带扣突兀的一声响动,钱宁整个身体也出现了轻微的弹动。
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在我眼里,性感的不得了。
我回忆起诸多我们之间血脉贲张的细节和画面。
她背对着我。
“狄兰,你明明知道,那与道德无关。我不会高估的是你的傲慢。我更不会高估你的ego。”
钱宁说着摊开外套。
我走近,她的体香包裹住我,我在她身后,“May I?”
她一点一点松了手,我从她手里接过外套,慢慢帮她披上。
空气紧绷。
“你开始认同我的话。当你年轻的时候,坠入爱河是毫无必要的,自我永远更大。”她安静地说。
我尽可能离她远一点,做一名真正的绅士。
然而,这件事犹如她谈到的,难免相互抵牾。
“钱宁,有些事,在对与错、是与否之间,还有别的状态。”我低道。
精巧的肩头,幽幽一动,她沉默起来。
“你生我的气?”我在她头顶问,我应该退后一步,但这总是艰难。
“你指什么?”钱宁侧过头,“你们刚才在庄园外幼稚的举动,还是,你像幽灵似的偷窥了我两个月?”
我垂眼看她,“二者。”
她凝眉,“我不是猎物,”她扣上牛角扣,向前一步,傲慢地陈述,“我是猎食者,狄兰.本廷克。”
敲门声应声而起。
“狄兰”杰瑞浮夸的声音,“你祖父在找你。”
“胡说八道!”我冷冷回道。
且不说我祖父早已去了马场,他但凡知道我和钱宁此刻在一起,绝不会打扰。
“……我不能催促女士换衣服,我能吗?”杰瑞故作绅士。
“我已经好了。”钱宁朝我微微一笑,走向房门。
“我们打扰到什么了?”这是变声期的米卡,怪声怪气地问,“你们究竟还需要多久……”
“住嘴,米卡。”亨利在门外凶巴巴地说。
钱宁的手在门把手上,我在门廊尽头看着她。
她回眸,口型是,“晚上再聊。”
我微微点头。
所以,今晚我们会睡在同一个房间。我自然求之不得。但这该死的可真是一点也不煎熬。
POV:钱宁
几十条猎犬在马场周围的草地上欢腾奔跑。除了正在被一一牵出马厩的名贵马种,专门用于打猎的四五辆敞篷路虎也排成一排。工作人员和宾客们加起来,得有百来号人。
雨后的初春英伦乡间,天气虽不怎么样,体感温度与寒冬无异,烈风仿佛能把人吹起来,但狩猎的气氛已经被烘托得热火朝天。
我与杰瑞的姐姐安妮聊了一路。安妮博学优雅,身兼多个基金会重要职位。她长我三岁,刚从肯尼亚回来。
后来,梅林莎也加入了我们。
我提到,我们可以在英格兰建一个白马度假酒店,主打项目就是眼前这些,再加上一个高尔夫球场,绝对充分满足一部分人的度假需求。
“我敢保证美国和亚洲的一些客人会很感兴趣。”我兴奋说着,“也是一个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