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回答吗？拜托，她在问我。

噢另外，亨利，你太兴奋了。

她会觉得你恶心的。】

闭嘴。

“‘他’一直讲，you’re better off without me……”我木然地说。

也许他是对的。没有我，她过得更好。

也许我应该立即放开她……

“不是这样，亨利。”钱宁急忙打断我，并尝试回头，“我这两个月没有找你，我以为我是在配合你……做对的事。我让你的病情加重了，对么？”

屋里沉寂下来。

【她当然会这么安慰你……】

“Silly.”我低笑道，满含宠溺，也如释重负，隔着发丝亲吻她幽香的头顶，在一片宁静中低诉，“我十三岁就确诊了，你是我想要好起来的理由。我不想当我真的见到你时，分不清你是不是真的。”

有好久，我不知道到底是多久，整个世界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片黑暗中，只有我和钱宁两个人。与八年前不同，她是安然待在我的怀抱中，既不绝望也不害怕。

只有她柔美的身体是我唯一的煎熬，但是，是最美妙的煎熬。

“亨利……”钱宁呢喃呼唤我的名字。

“嗯？”我情难自禁，贴近到她耳边，“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bb？”

她瞬时全身绷紧，仿佛察觉到了危险，颤动着声音问，“你又出现……幻觉了？”

“没有。”我沉沉道。

我的身体已犹如一座火山，我和她随时都有可能被烈焰灼伤。

钱宁在黑暗与静谧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温柔而理性，“亨利，我一直挂念你，但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像想狄兰那样想？”我急促地问，满心都是嫉妒，埋进她诱人的颈窝，“那你想他更多，还是想我更多？”

我知道她过去两个月会问狄兰和杰瑞我的事。他们是不会撒谎，但可不是没有私心。

“不一样的。”她在我怀中完全不敢动了，语气像哄小朋友，或是病人，“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我的口气甚是霸道，“你一直都知道，你可以感觉到……”

“这是因为你生病了！”

“A boy loves a girl. 你认为这是因为我是个疯子？”

“我没有这样讲。”

“我宁愿永远当个疯子。”我粗沉地呼吸着，嘴唇几乎贴上她火辣辣的耳朵，“我不是你弟弟……”

“但你是！”钱宁大声道。

世界再次回归一片寂静。

我放开了她。

钱宁在原地，缓缓朝我转过身。

我开灯，低头，点了支烟。

明晃晃的灯光照亮偌大的别墅。

我叼着烟，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信封。又从唇间拿下香烟，长长呼出一口烟雾。我一边撕开信封一边冷冷问出来，“你觉得我恶心？”我微抬起眼皮。

钱宁白皙的皮肤泛着别样的潮红，宛若中暑了一样。纯白的衬衫明显也湿了，一部分布料粘在身体上。她低眉垂眼，失神地看着她手里的那个信封。那信封的一半已被她拧成一团。

我睁不开双眼，坠入黑暗中。黑暗中也只有她。

但她觉得我恶心。

此时，另一个我居然没有蹦出来狠狠奚落我。

我机械地抽出信封里的那份文件。

“不是的，亨利。”钱宁低喃道，“但这样不对，是错的。”

“有何不对？”我蓦地抬头。

她也看向了我，琥珀般的眼睛闪动了两下。

烟雾在我们之间袅袅攀升。

我死死盯着她，“钱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在讲什么？”钱宁一脸错愕，像是听错了。

她微张着唇，眼睛暴露她在快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