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我站在白橡木的楼梯下,脑中一瞬闪回无数画面。
我和狄兰去年夏天缠绵不尽的初夜。那般的缠绵不尽,从去年夏日到冬日,从图书馆到钢琴边,从我们的卧室到西厅的窗台。他不知多少次把我抱上过这个楼梯……
还有白橡木各个角落里,发生的数不清的谈话,从情人耳语到柯布西耶,less is more or less is bore……
还有亨利和杰瑞洒满楼梯下方的无数20P的硬币。还有今年元旦午夜在图书馆,狄兰久久的凝望。还有我在这里举办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舞会……
以及,刚刚过去的那个漫长又短暂的夜晚。
二楼的楼梯扶手上趴着一个高高的纤细少年,“我本来还想抱怨你们昨晚太吵,但看来以后想听也没机会了。”
我昂起下巴看过去,米卡这回又光着上身了,我笑了下,“闭嘴。”
米卡双臂伸了伸,抿唇笑着问,“我还会经常见到你吗,钱宁?”
“你都要被送去苏格兰了,不如担心你一年能见几次家人。”我说着话,手机也响了。
亨利在手机里说,他已经到了白橡木外面,我说我马上出去。
“狄兰一定恨我,非要挑该死的北边。”米卡果然发出了与查尔斯相似的“牢骚”,他这时望了望西廊的方向,“总之……没准我会有一点想念你。没准,有一天你还会搬回来。毕竟,你是这里的女主人。”米卡古怪地说。
“不,我不是。”我转过身,走向拱门,“回头见,米卡。”
踏出白橡木时,我下意识想回头,但我先听到了米卡的声音“你不跟她道别么”,他显然不是在和我说话。
我和狄兰已经道过别了,说不定明天或者一个月后,我们又会在新白马或者公司碰到,没必要再完成一次社交礼仪。
而且,亨利已经抿着酒窝朝我走了过来。
“你会喜欢你的新公寓的,邻居。”亨利眨着桃花眼道。
POV:亨利
四个月后。
东南伦敦,贝肯纳姆,皇家贝德莱姆精神病医院。
进入十二月,圣诞气氛笼罩伦敦。近傍晚时分,我们一路迎着圣诞彩灯过来。
“这是我十三岁时第二恐惧和厌恶的地方。”我停好车,跟副驾上的女人说。
钱宁刚要说话,我的车窗被敲响,是她保镖团队的主管,我参与了对他的面试。
“有人跟踪你们。”大块头的俄罗斯人用标准的英式英语说。
我与钱宁对视一眼。
我嘲讽地问:“伊桑的人?”
“恐怕不是。”切尔诺夫板着脸回答。
亨利;狄兰
POV:亨利
我的表情和声音一瞬间变了, “那是谁?”
“我没预料到他们跟到这附近跑了。”切尔诺夫仍是一副屠夫面孔,但冰蓝老练的眼睛随后歉意地看向我和钱宁,“这是我的疏忽, 我很抱歉, 女士。不过, 我的人正在反向跟踪。”
我皱眉, 眼里升起愠怒。
“我们晚一点再谈。”钱宁在我开口之前,沉声告知俄罗斯人, 然后她下了车。
切尔诺夫点头, 连忙退后。
我也从车里下来。
抬头望过去, 便是对称的棕红色乔治亚建筑。建筑中央耸立一方红白小型钟塔,阴霾的云朵下,时针接近4。入口处挂着深绿的枸骨叶冬青,精神病医院亦不乏节日色彩。
这里正是搬迁后的贝德莱姆之一。
贝德莱姆皇家医院始建于13世纪, 在历史上可谓“臭名昭著”。
它是世界上最早的收治精神病患者的医院, 也是最为著名的疯人院。在宗教主宰、科学落后的那些世纪里, 它用最为残酷的方式对待精神病人。
不少英语文艺作品用它讲述恐怖、猎奇的故事, 这使它更为著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