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她两只泉水般的眼睛惊恐地盯着我,好像依然不敢相信这真的发生了。
她被我吓到了。
我依依不舍啄了两下她的唇,稍稍远离了那片柔软。
“你不喜欢?……没感觉?”我尝试开口,声音沙哑到不行。
她用了漫长的一秒听懂,讷讷地连连摇头。迷人的脸庞一阵粉红、一阵煞白,蔓延至脖颈、锁骨的皮肤都如此。
真他妈奇怪,我这时想的是,那时JA吻她,她也是这样决口否认。我顿时妒意与痛苦交杂,更有压不住的情欲魔鬼怂恿。我一手捏住她脆弱的脖子,正要再次覆唇上去……
这一次,钱宁贴着墙壁奋力挣扎起来,坚决躲开了我的吻。
“亨利,不要。”她嘶哑叫我名字时,眼泪汹涌而出。
我一下慌了神,连忙放开她。
我们就这样默不作声站在门廊,对视着。她的眼眶仍是一片湿润,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别哭了,好不好?”我用拇指擦掉她脸颊的泪痕,心里一阵绞痛,“既然你这样讨厌,我再也不……”我的喉咙被卡住,无论如何讲不出那句话。
我还来不及反应,一滴泪在我眨眼时流下。
钱宁狠狠一怔,下一秒,她踮起脚,吻掉了我脸上那点濡湿。
她的吻凝结在那滴泪上。
我垂了垂眼,“你不用这样。”我无力地单手推开她。
钱宁忽然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呢喃,“我不讨厌的。”
我猛地侧过脸,皱眉看向她。
她抿了抿嘴唇,害羞到无以复加,“你听到了。”她绞尽脑汁想要怎么解释,“亨利,是你。”
“是我。”我在她唇边低沉地强调。
“太奇怪了。”她的嘴角动了又动,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都没法回顾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两个像第一次接吻的中学生,纯情得可怕。若是我病情严重的时候,另一个我早已蹦出来指着我嘲笑了。
我一手锁住她的腰肢,嘴唇紧紧贴住她发烫的耳朵,“不讨厌是什么意思,嗯?”
“亨利,你不要太过分。”她不住地摇晃脑袋,又开始躲我。
我的舌尖探了探她的耳廓,低声笑道,“甚至不是法式。”
“不许再讲。”这声音已经隐隐有怒气,“我们没时间了。”她把我的手臂从她腰上拉开,走进了房间里。
我舔了舔嘴唇,破茧成蝶的初吻还停留在我唇间,我用食指一抹,樱桃般鲜艳的口红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想象。
当你确诊有精神病,你总得时不时提醒你自己这一点。
“他逼你结婚是因为?”我穿过门廊时,也在扫视唐斯先生的手笔。
一如钱宁所要求的,金环白马哪怕是最基础的客房也超过50平米。这个面积放在伦敦新白马酒店已经是基础套房的面积。而在G城这块寸土寸金之地,自然也符合人们对奢华酒店的定义。
唐斯先生对客房的设计,最有创意的要数从衣帽间到浴室再到卧室的环形流线,这不仅充分利用了客房空间,还打破了传统布局模式,使得居住体验颇有趣味。
钱宁站在270°弧形落地窗边,清清冷冷低道:“杜绝刚才那种事。”
我走到落地窗边的软椅坐下。这一点也不出乎我的预料。钱生果然想彻底断了我的念想。
室内设计保留了新白马的一部分复古感,更多的与G城的风格、空中宅邸的特点、面朝蔚蓝港口的优势连接,以黑灰白为主色衍生出简洁有层次的摩登感。
从性冷淡风中挖掘出最高级的性感。唐斯先生十分了解他的委托人。优秀的艺术家总能看到事物的本质。
“你知道的,与大家族联姻,一直都是爸爸的一步棋。Chris、Laura,你、我,程小姐的孩子们,都是棋子。”在我面前,那张美丽的脸上绽放出讽刺的冷笑,与她先前害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