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了杰瑞的模式,但我没想到他会用狄兰的例子。
“好故事。”我缓慢地说, “你那位伙计是个坚持不懈的人。但人们一般管这种事叫,梦想。而你知道我所说的‘欲望’是什么含义。”
“对我们来说,没什么不同。”杰瑞露出有点坏的微笑,他扭过头,一扫喝酒跳舞庆祝的人群,再看回我时,他凑近了一些,眼睛炯炯发亮,低声循循善诱,“我想要成为一个亿万富翁的欲望,或者说我想要改变世界的欲望,跟我想要你的欲望一样强烈。嗯,反过来说也行。你懂我的意思了吗?这听上去足够可靠和长久吗?”
我不认识任何人可以把“改变世界”说得这么充满情欲,除了杰瑞.艾林。
上一个跟我说想要改变世界的人是亨利。但亨利是个理想主义者,更接近一个艺术家。而我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
而且,他的眼里迸发出某种我难以忽视的狂热。我想起来,跟他今天敲钟时一模一样。
“这只是你的视角(perspective)”我纹丝不动,没有回避杰瑞的入侵,“假设地说,你没有物化我。我的视角呢?”
“你想谈论你的欲望吗?”
“不。”
“那么,我当然永远是你忠诚的好朋友。”杰瑞诡诈地扇动长睫毛,“噢你刚才唤我杰里米,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我转开脸,“天啊,只是个该死的名字。请闭嘴。”
杰瑞不怀好意地冲我挑挑眉,但他真的闭嘴了。他悠闲地一手揣兜,一手举了举香槟。
我也举起香槟杯,浅浅啜了一口。“我的重点是,我希望未来合作愉快。我不想要不确定性。”
按照财富排行榜的算法,我目前是个赢家,但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和家族里的微妙斗争,都让我不得不未雨绸缪。
酒店在亚洲的生意已经确定受影响;亨利虽逼迫爸爸妥协,以我对钱生的了解,我仍觉得不安,Laura和Chris同样充满不确定性。还有伦敦地产和狄兰,与本廷克家族的关系……
以及,钱卓陈的案件下周开庭。
“我明白。”杰瑞喝光了香槟,用确定的口吻说,“我不是你的不确定性。”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问,“下个月你生日,还在艾林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