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一路走一路喝，不知不觉，又或是有意为之，我走到了地下墓地的入口。

古旧的电灯发出暗黄的光线，有人在下面。

我咚咚走下螺旋楼梯。

“你那头金发隔着英吉利海峡我他妈都能看清，跟我们小时候一模一样。”我的脚步声与我的声音同时抵达，“我好奇你染过吗？”

狄兰靠墙而坐，手里也是握着一个酒瓶，一瓶伏特加。他没看我，继续往嘴里灌酒。

我坐到狄兰对面，不再说话。

我并非不喜欢沉寂。

“你在这里吻她的？”狄兰忽然问。

我呼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直直望着那盏灯。“……她以为我是你。”过了好一会儿，我木然开口，“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狄兰没有答话。

这是我一早知道的答案。

“你为什么来我家墓地？”我带着点怒气质问道。

狄兰依然是漠不关心的语调，“你为什么要这个破城堡？”

我从唇间拿下雪茄，喝了口酒，“你在硅谷赚了钱，总得买点什么，有人买劳斯莱斯，有人买海景豪宅，还有人买私人飞机，相信我，跟好莱坞和华尔街的暴发户没什么两样……比尔则给自己造了个堡垒，我打赌军情六处也不好闯进去。”

“你真有出息，艾林，就买了个你自己家的城堡，还是一半所有权。给我一辆坦克，艾林城堡就没了。这你怎么不抄袭世界首富了？”狄兰奚落道。

我哈哈大笑。恍惚又回到了我们四、五岁的时候，或者再大一点，十四、五岁。

“首先，本廷克，你得会开坦克，不如让诺亚先教教你。”

“你哥哥能学会的，我不用人教。我的确打算考个飞行执照。”

“……你抄袭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旧金山报了飞行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