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阻止你想出售。”我已经冷静下来，凝视她泪滴形的眼睛缓慢地说，“有人认为这股价已经高得不合理了，但也有人认为这还远远不到互联网的黄金时代。”我真该来一支雪茄，但我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下定决心，你只能卖给我。我会和哈利谈，他理应获得更多，他也得为这次背叛我付出代价。你无需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在我说的过程中，我突然意识到，哈利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我想要的。而钱宁之前是在试探我。她以为哈利是我派去的中间人，以试探她的出售意愿。再加上，我今天带了一位女伴来。

“……你不想卖，是么？”我忍住笑意，站起来，刻意沉着脸。

钱宁微挑眉头，坦然承认，“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我喜欢我们之间不必再废话一通解除误会。

“你相信我。”我没忍住，还是笑了，“你仍然相信我，像当初那样，你愿意承担风险。”

“Voyager的名字是我起的，我相信远航还没有结束。”公主却陡然严肃，“但如果有一天，你想收回那份贵重的礼物，我向你保证，我们可以谈。我是个讲理的人。”

“我们还没结婚呢，说得跟离婚分割财产一样绝情。”我乐道，看进她的深色眼瞳，“……你吃醋了吗？”

“什么？”钱宁匪夷所思地凝起了眉毛，“这是两码事，你怎么这么无耻？”

“我最喜欢你穿白色……”我直勾勾地盯着白丝网下的红唇，隆起的胸脯，盈盈一握的腰。我想要她，这从未变过。此刻满脑子都是把她推到墙上，贴紧她，疯狂地吻她。

“别这么混蛋。”钱宁显出愠色，凶巴巴地斥道，“让开！”

我挡住防火门，我可真够勇敢的，切尔诺夫就在这扇门后。

“你听到了。”我尝试安静地说，“佩妮说的那句话，你也说过，你还记得吗？”

“她没说错，你也承认了。还不让开？”公主又蔑视我。

“在佩妮的视角，这是事实，她绝对认识我这样的混蛋，我们互相满足可悲的虚荣心。”我轻轻笑了笑，凝视她的眼眸深处，“But you don't know boys like me.”

你只认识一个狄兰，一个亨利，你也只认识一个我。我只想要你眼中的事实。但这没必要说出来，我的汤姆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钱宁蓦地愣在了原地。她看着我，又没看着我。

她喃喃低语：“Perception is reality.（感知即现实）”

“是的。”我沉吟着。

我感到公主这句话不完全是对我说的。她和狄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到了亨利的病情当中，有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的部分。

亨利

POV：亨利

“我以为你会拒绝。”夏洛特坐在副驾上, 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一手把着方向盘，直视一百码外的黑色劳斯莱斯，嘴边噙出笑意, “我有那么小气？”

钱宁在那部车里, 与她同车的除了威廉爵士, 还有一位地产商。他们谈成了新金融城附近的旧厂房改现代公寓的生意。

雏形是我大二夏天的实习成果。钱生生前十分重视, 本有意交给我。但我知道钱宁比我更适合当一名地产商人。与南岸摩天大楼遇到的种种掣肘不同，这一桩一气呵成。

我仍然有幸参与其中, 狄兰的毕业设计正是这个, 他去年九月正式获得riba提名, 于十二月获奖。现代公寓的改建将会由我和他共同担任主设计师。时间上，届时我们有可能已经加入皇家建筑师协会。

查尔斯在后排接话，“有。”

“谁问你了？”夏洛特回了回头，是玩笑的口吻。

查尔斯打趣, “我们面对的是Dylan the Great, 小气一点是应该的。”

“一个世纪前的事啦, 唐斯。”夏洛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