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转动的噪音响起，我们都戴上了耳机。切尔诺夫坐副驾，我们后排还有一位董事长小姐的保镖和两名助理。

晴空万里，高度拔升。

湛蓝的波斯湾出现在了我们脚下，到处施工的沙漠城市展现着它的生机勃勃，迪拜海湾的帆船酒店宛如扬帆起航的巨型油轮。

有些晴朗的休息日，当我独自飞过波斯湾上空，飞过沙漠上空，飞过Odyssey House上空，我总是忍不住想她在做什么，忍不住想那天晚上她和另外一个男人一道从伦敦飞到了多塞特，她在艾林城堡待了三天。

我看向她美好的侧脸，她看着窗外的蓝天、地下的城市。

我握住她的手时，她缩了一下，我握得更紧，她渐而松弛下来，但也没有反握住我。

她的手像记忆里一样温软，带一点潮湿。我轻轻捏动，她不着痕迹舔了舔嘴唇，始终不看我。

片刻，她另一只手摁下耳麦。

我的耳机里传来的她婉转的声线，“所以，这次‘巧遇’是你和王子的交易？”

“你什么时候学了阿拉伯语？”只有我们对话互通。机长有权限，但他不会听。

“只懂最简单的几句。但我不能推理么？他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们的私生活感兴趣，还向我们抱怨他的收购受挫。太明显了。”她听着高傲的不得了。

我低笑，“钱宁，你了解我，我要是想见你，不会制造如此蹩脚的偶遇。我会直接去见你。这只是王子自己的主意。我尚未决定是否感谢他。”

她再次试图甩开我的手，我牢牢握着，安抚地揉动。

终于，她转眼过来，一点动怒令她脸颊愈红。

我注视墨镜，“原本我也打算下个月一结束迪拜的工作就去找你。”

“我不明白。”钱宁把墨镜推向头顶，皱眉仔细盯着我，“狄兰，你消失了快两年，你故意拖着南岸的项目。现在我知道，你居然一直在监视我，监视我！你是控制狂吗？没错，那晚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她停在了这，眸中有转瞬即逝的哀伤。

时光寂静流淌。

“去年你生日，我打给过你。”我缓慢地说，“你等不及挂电话。”

去年她生日，我就在迪拜。说是说约了王子谈工作，其实如果不是她在，我没有必要那时候非得飞一趟。

我想见她。我要问她是否想见到我，我要问她“但是什么”。

我在酒店给她打电话，她很快接通。她不知道是我，她的私人手机号知晓的人有限，她大概预期是哪位朋友到了迪拜。我也是她的朋友。

总之她在电话里笑语盈盈地打招呼，“你好，谁在那边？”

我许久没听到她的声音，那是自1995年相识以来最久的一次。

她听上去轻松快乐。是因为是她的生日，朋友们在身边，还是因为……她与什么人沐浴在爱河里？

“是我。”我能感到我的声音让气压瞬间变低。

她在电话那边久久的沉默。

“生日快乐。”我安静地送上祝福。

“谢谢……狄兰。”她听着有点不知所措，被我搅了好心情。

那边模糊传来杰瑞的声音，透出自然的亲昵，“谁打来的，宝贝？”以及别的人声、音乐声。

“是狄兰。”她对话筒外说。

“公主的生日派对，不邀请我？”我的声音愈加阴沉。我这边确实有女声，不过是套房专属管家殷勤地在说她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她短短犹豫，客套地回复：“别这么叫我。已经快结束了。董事会见，狄兰。”

之后，她马上挂断了电话。

我们没有在今年的董事会上见到。

我在那通电话后，来到了迪拜工作。

“你当时听上去像讨厌我，而且，我以为……”钱宁喃喃道，有意没有说完。

“我不知道你以为你听到了什么，但那是酒店的女管家。”我观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