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终于摆好了面前的鲜花，开口道：“你知道我活这么长时间的动力是什么吗？”

叶蕊馨摇了摇头，她自然不会自恋到父亲可伶她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所以才陪着她看着她。

原本安静的父亲，突然失控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手臂处的青筋凸起，咬牙切齿地说：“因为我要替你母亲报仇，这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动力。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着你跟慕嗪宸结婚现场，我多么想一刀捅死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女儿？”

换位思考一下，叶蕊馨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情。她后悔跟慕嗪宸荒唐的婚姻，但从不后悔生下这三个孩子，她很爱这三个孩子，与慕嗪宸没有任何关系。

叶蕊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极了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双唇紧密，脑子里的思绪杂乱成麻。

她甚至在心底里默默地想，如果当时母亲拗不过父亲，她就不会降临到这个世上，也不会被这些烦心事伴随着，更不会彷徨失措到不知如何抉择。

“叶蕊馨，你可以不把我当做父亲，但你不能不想想你的母亲。我一步步被慕萧群卷入圈套之中，最后锒铛入狱。最可恶的是慕萧群，竟然不惜任何代价只想得到你母亲，最后把你母亲逼到死路上。”

程铭城说话间胸口一起一伏，这几句话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到最后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叶蕊馨慌张地想要上前扶住父亲，下一秒钟却被程铭城一手推开，挣扎见程铭城指尖划到叶蕊馨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记，温热的液体缓缓从伤口流了下来。

她刚刚想伸手擦拭脸颊上，却被程铭城紧紧的抓住胳膊，恶狠狠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一个仇人一样，那模样似乎想要把她杀了似的。

倏地，程铭城抓住了叶蕊馨的颈脖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叶蕊馨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黑漆漆的眼珠子瞪的大大。

只听见父亲低吼一声说：“叶蕊馨，你竟然跟你的仇人生了孩子？你是不是疯了？”

不知不觉叶蕊馨泪水夺眶而出，“爸爸，您先冷静一点儿，妈妈还在看着我们呢，她一定不希望我们这样。”

“你知道吗？那天傍晚我带着小念蕊到公园玩，那丫头低着头捡着地上的落叶，阳光正好洒在她脸颊上，那侧脸简直跟慕家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真的想使出一把力气把那孩子推到湖中，那样就再也不必再看见慕家人的那张面孔。”

叶蕊馨听着父亲平淡的叙述，身上的细胞一下子全都苏醒过来，双手止不住地发抖，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一股恐惧感不断袭来。

“叶蕊馨，你知道我这些年在国外怎么熬过来的吗？全凭着对他们慕家的恨意。即使你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可你妈妈是拼了命生下的你，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看着那帮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直到父女俩坐在车上，叶蕊馨还没有从刚才父亲的话中清醒过来，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手心里冒着一层薄汗，脑袋浑浑噩噩，一路上很清冷一个车子也没有。

程铭城突然出声说：“右拐。”

“啊？”叶蕊馨这才回过神来，目视前方，才发现自己车子竟然在反向道上行驶。

幸亏没有遇到车子，否则他们真的会发生车祸，在高速路上车速都很快，两车一旦迎面相撞后果则不堪设想，甚至有可能命丧于此。

她从墓地出来一直处于走神状态开错了道，而坐在副驾驶室的父亲一直神清气爽，不可能不知道她开错了道。

后来，一路上叶蕊馨再也不敢懈怠，双手死死扣住方向盘，时刻注意着两旁的路况。

直到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叶蕊馨才渐渐地松了一口气，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程铭城不动声色地从副驾驶室下来，叶蕊馨也紧跟着下来。

小念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蹬蹬地跑了出来，身上穿着薄薄的毛衣，苹果头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