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自己害怕,又怕会冒犯,就换了紧张,说完又觉得紧张也不怎么样,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说话甚至有点结结巴巴似的,脸上也渐渐低落汗水。

乐园说:“不过如此,别紧张,我又不会在这里杀了你。”

他说完这话自己笑了一下。

这里不杀,不代表之后不杀,也许换个地方就杀了呢?

这可不好,要改。

乐园看了一眼钟仁,示意对方记得提醒自己。

钟仁点了点头,表示之后会记得提醒这件事,不是杀人,是换个地方也别神志不清。

一号不知道他们怎么打眉眼官司的,只觉得房间里面的气氛突然流动起来,如果说,之前的感觉是头顶有一座大山,现在就可以呼吸了,因为房间里面到处挤满了温和的泡泡。

没有危险了,没有威胁了,不用太担心了。

一号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小声问:“我来之前,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乐园愣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

他看向钟仁问:“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钟仁也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记得,好像没有。”

他顿了顿,又笑道:“如果有,或许是不存在,反正不在我这里,也不在我们这里,你以为呢?”

乐园点头:“那就是没有了。”

二人都看向一号,一号摸了一把额头留下来的汗珠,小心翼翼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胡说八道了。”

乐园摇了摇头:“没有啊,也没什么。”

他笑了一下,笑起来还是处于不过如此和果然如此之间的冷笑似的感觉。

一号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超负荷,深吸一口气问:“我要做什么才能在这里住下去呢?”

乐园看他这个样子,偏要逗他:“你想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之前中年男人不是给了我们一个红包,你要是还有那个红包壳子,第二天睁开眼睛,拆开看一眼,也许里面就满了,不管是货币还是冥币,只要是能用的,管它是什么呢?反正老板是认的。

只要老板认了钱,你付出了钱,难道还有赶客的?”

一号用舌尖抵住了牙齿,感觉有点牙酸,好像下一刻就会被拔掉这颗牙似的,那种奇奇怪怪的似痛非痛还有点酸楚的感觉把他的脑子打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没听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乐园看着他,见他好像出了状况,体贴地没有说话。

等一号缓过神来了,乐园问:“感觉了什么?”

一号眨了眨眼睛:“没有,没有什么。”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笑了一下,没发觉自己现在笑起来已经和乐园有两分相似了。

乐园问:“你难过吗?”

一号愣了一下,不知道这话是什么问的,没前没后没头没尾,他想了想,想不出来怎么回答才算好,眨了眨眼睛,就轻声说:“我不知道,我应该难过吗?”

乐园笑道:“没有,你不难过,自然最好。”

一号点了点头。

乐园问:“你今天晚上想在这里住?”

一号迫切地点了点头:“是的。”

他不由得紧张地扭住了自己的手指,顺手揪住了一点衣服的边角,就像是裁缝学徒在处理布料的时候突然看错了一眼,就缝错了针,他哆嗦了一下,差点哎呦一声,好像手被针扎了,但是,他记得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并不是新的,早就穿过,洗过许多次,不应该这样。

一件旧衣服,哪里冒出来的针?

他想不出来,但是脸色渐渐惨白了,望着哪里都是双目无神的模样,好像失去了魂魄。

乐园问:“你打算付出什么呢?”

他笑道:“我总不能让你白住在这里吧?”

一号明明看见乐园是笑着的,觉得对方还算正常温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