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了。

我又打了过去,他接通了。

“拜托等一下嘛,我现在就上去,但是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

我问他。

他沉默了好半天,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可奈何。

“随便你好了。”

他用那种无可奈何的声音对我说。

我揉了揉鼻子开门出去。

每一次听见他用那种声音说话,我就有点想做什么。

虽然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更好,但我的耳朵会觉得有点奇怪,我又揉了耳朵,耳朵里像有一只小虫子在往我的脑子里爬。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我所知道的天台,我以为会在这里看见他,可是他并不在这里。

“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从地上捡起了我送给他的礼物,那是一颗小小的宝石一样的东西,可以挂在胸前,放在口袋里,或者粘在头上,如果他不介意。

这个东西里面是一个针孔摄像头,保证我能随时知道他在做什么,同时保证我不会看见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因为这东西是藏在衣服里的。

如果他脱掉衣服,这东西是不会看见他的。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不过,有时候会有些意外。

但我要说明一下,我对他洗澡的样子没有兴趣。因为我知道他会不高兴的。我不想做任何让他不高兴的事,除非他要赶我走。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吗?

我把东西揣进我的口袋里,问他究竟在哪里。

“我就在你身边。如果你跳下来就会看见我。我有想过要这么说。”

我的朋友回答我。

“那你想让我现在跳下来找你吗?我不介意现在就跳。我真的很想见你,拜托了,让我见你吧。”

我对他说。

“你那边的风很大,你已经在边缘了吗?”

我的朋友用一种像海风一样,又咸又淡的语气问我。

我把耳朵紧贴在电话的听筒上,用舌尖舔了舔唇珠,可这并不能缓解我的糟糕的感觉。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像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叫我只能用一根吸管呼吸。

像有人用一根羽毛挠我的喉咙管,却还不许我动弹。

像有红色的血液喷了我满头满脸,我的眼睛睁不开,我的鼻腔里都是血腥味,我的口腔里却有一股咸味。

那味道真奇怪,我的牙齿都倒了。

第250章

一种舌尖接住了冬天生锈水管掉落的冰水之后把牙齿都冻僵了的感觉。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可这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的牙齿在发麻,就像被牙医打了麻醉剂正准备拔牙,可麻醉剂对我的效果不好。

我感觉,我的心里像是起了一团火, 我本来的心脏变成了干燥的枯枝被烧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能轻而易举引动我所有的情绪。

我闭着眼睛想象他可能存在的场景, 那种品尝海盐芝士奶油的感觉从脑中被唤醒了。

纯白, 绵软细腻, 微微的甜, 一种奇妙而特殊的咸,果然,我喜欢他是有理由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理由。

“是啊, 你一声令下, 我就现在下去。”

我回答他。

回答他的时候, 电话的听筒紧紧贴在我的耳边, 我是用两只手抓住这只电话的, 就想抓住一只总想从我手里逃走的不听话的小兔子。

这酒店很高, 至少20层以上, 这是商业建筑,这种高度非常正常, 天台是一片平坦, 没有什么碎渣, 不过天台的边缘有一圈的栏杆。

这圈栏杆的高度就像是农村圈鸡的篱笆,就算是一条身体矫健的大黄狗, 也可以在稍微用力之后奔跑着跳跃过去,一点儿磕巴没有。

对于一个身高正常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