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基金会没有庇护的地方,到处都是污染。如果你是自己出去,你根本不可能申请到防护服。如果你是被赶出去, 更惨。”
我皱着眉头捏着啤酒瓶对他说。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到令人厌恶, 我每天看见这些东西我都想吐。”
我的朋友垂着眼睛, 耷拉着眉毛对我说, 他甚至不愿意看我一眼。
“难道你看我也想吐, 所以你才不愿意看我, 是吗?”
我皱着眉头盯着他问。
“当然不是,但只是看着你, 我也会觉得厌烦, 我不想烦你。”
我的朋友摇了摇头回答我。
他喝了酒, 脸上缓缓浮起些许晕红。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皱着眉头问他。
“很简单,我已经想好了。上面不是有一个任务吗?带着死囚犯出去清理城市外围冒出来的铁荆棘, 我可以领头去。”
我的朋友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我差点儿从凳子上翻下去。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他的脸,发现他并不是在说笑话。
我盯着他的眼睛。
“你真要这么做吗?一不小心你的命都会没有。如果你死了, 我要再找谁去做个朋友呢?”
我问。
“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的, 因为我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你怎么会让我轻易死在外面呢?是不是?”
我的朋友对我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说。
“我看你是喝酒喝多了,现在糊涂了,不如这样,明天早上咱们再见一面,反正都在一个地方工作。
如果到时候你没改变主意,我就帮你的忙。”
我盯着他说。
他笑了笑,用手里的酒瓶子碰了一下我的酒杯。
两个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愧是我的好朋友。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找谁帮这样的忙,他们大概是不愿意的。因为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会死人。
而且不是死根本不认识的,非常远的那种人。”
我的朋友喝了酒哈哈大笑起来。
我喝光了酒杯里的酒,站起身来,对他说:“我要走了。”
“慢走不送,明天早上记得见面。”
我的朋友挥了挥手说。
我看他已经歪倒在沙发上了,踢了踢他挡在路上的腿。
“收着点儿,碍眼。”
我冷笑着说。
“知道了。”
我的朋友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腿,翻了一圈儿滚到了沙发上去。
我绕开他,走到门口,踹了一脚门,对他说:“我真心希望你刚才是在胡说八道。但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我也不会拦你。”
“我知道了。”
他笑着说。
“你走吧。”
他再次对我挥了挥手。
我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关上门,碰的一声,像是在心里炸了一道雷。
我明明记得我没用力,这扇门应该轻轻关上才对。
可惜了。
我皱着眉头回到了公司分配给我的单人宿舍。
一夜很快过去。
我辗转反侧到了早晨。
从窗户看见外面虚假的藏白色的天空上漂浮着一些淡蓝色的云云,后面躲着缓缓升起的更加虚假的虚拟太阳,阳光洒了过来。
又软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