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在于思砚走出办公区的一瞬间,便嗅到了属于厉鬼的气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鬼也有为了一已私欲不惜以身犯险的傻逼。

那厉鬼单以为不进办公区便是它与陆承听之间所保持的安全距离,殊不知,只要它靠近于思砚,就是踩了陆承听的禁区。

陆承听肩上驮着黑猫,隐匿了自已的气息,跟到洗手间门口,正准备出手解决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就听见洗手间里的隔间门“嘭”的响了一声。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一道浑厚高亢的歌声。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沉浮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粤语不是很标准,但嗓门洪亮,气势十足,豪情万丈,慷慨激昂,音准掌握的也很好。

陆承听:“…………………”

黑猫:“………………”

厉鬼:“…………………………………”

黑猫先开了口,感慨道:“这是我死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的驱鬼方式。”

陆承听看着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的厉鬼,轻咳一声:“有一说一,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于思砚也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

他一来是为了给自已壮胆,二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反吓那鬼一跳,再趁机逃脱。

他刚刚被吓得不轻,其实并没看清楚那鬼脸长什么样子。

而且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那鬼东西长什么样,他都决不能腿软,必然要找到机会,逃跑保命。

却还是在看见那张没有五官,从正面被削平,只剩一张血肉模糊的横截面的脸时,一阵毛骨悚然。

那厉鬼一身血迹斑斑的白衣,穿着双红色高跟鞋,用那扁平的血脸对着于思砚,歪了下头。

那脑袋便从它脖子上掉了下来,骨碌碌的往于思砚脚下滚来。

于思砚倒吸一口冷气,正要拔腿开跑,就听“喵呜”一声,一只黑猫从门外跑了进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那颗脑袋,从洗手间开着的窗户里,跃了出去。

一声尖叫从那厉鬼空荡荡的脖颈里溢出,随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虚化,最后消失在了于思砚面前。

洗手间恢复了寂静。

头顶上的灯泡也嘶嘶叫唤了两声,重新亮了起来。

于思砚长出口气,靠在窗台边外露的暖气片上,点了支烟。

直到感觉自已双腿不再打颤,才直起身子,拉了几次拉链,才成功将小于放出来,解决了生理问题,脚步虚浮的走回了办公区。

他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已经凉透的茶。

他不知道此时那个说着要保护他的鬼还在不在他身边,但想来,那只黑猫也不会是无缘无故恰巧出现在那里的。

只是那只黑猫………

好像有几分眼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他缓了缓神,轻轻对着空气道:“谢谢。”

陆承听低头轻轻吻了吻于思砚的发顶,没做声。

他陪着于思砚,守着他再次睡着,直到外面天色渐亮,才离开了警局。

于思砚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七月半,第二天在局里混了大半天,一下班就立刻骑着摩托车回了家。

一到家,就发现于洪摆了一桌子好菜,还点了蜡烛,像是在做什么法事。

于思砚伸手从盘子里拿了条干炸小黄鱼,正要塞进嘴里,就被于洪拍了手背,将小黄鱼夺了下来。

“不能吃,要先走仪式。”

于思砚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别再折腾我了,这么多年仪式没少办,鬼不也一样没少见。”

于洪严肃地看着于思砚,抄起一把剪刀,就从于思砚本就不长的发尾上剪下了一小撮头发,塞进一个红色的锦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