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一个倒计时的钟表挂在那儿,催促她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但她开口却选择了迂回,此时才有余力想起她画在咖啡店橱窗上的七夕元素,反应迟钝地怦然心动了一回。
“你画的我看到了,很好看,鲜花,胸针,旧画集,那些灵感都来自哪儿?”
湛秋对这明知故问表示受用,眉眼飞扬,“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艺术创作怎么能离得开亲身实践呢。”
“改口改得也太快了,女人都这么能变主意的吗?”
沈清慈压着声音问她。
湛秋听出她声音微微带了点哑,好听,特别像某种时刻下的撩拨。
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不到,沈清慈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把话说清楚了。
她正准备开口说时,猝不及防地偏过头去打了一个喷嚏。
湛秋好像对此很紧张,眉头一蹙,先开口:“路上就听你说话的声音不对。”
“是不是不舒服了?你不要又感冒了不说,有征兆就要及时吃药预防,不能扛着。”
在接过湛秋细心递来的纸巾跟湿巾时,沈清慈怔然静止住,出现一种莫名的第六感。
湛秋紧张时下意识说出的话里,似乎蕴藏着一个信息,那就是她曾经遇见过自己感冒。
而这些天里,沈清慈一直很健康。
第104章 “没兴趣哪去报复别人”
候机室内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停止, 走动声,语音播报,隔壁某位膀大腰粗的财主引人侧目的生意谈判, 都被清零, 塞进真空包装中。
耳里听不进去更多的声音, 沈清慈又不敢沉静太久。
她小心地维护着来之不易的相处时光, 尽量回应着湛秋,接过她端来的温水。
小口喝下去, 强调自己没有不舒服。
“打喷嚏应该是同事在骂我。”
她还开着玩笑。
脑海里混乱又躁动, 同时,一种隐隐的不快和难堪升起来。
谁在面临这样的事情时,都没办法保持纯粹的情绪。
这已经不是沈清慈初次生出怀疑, 或者说对“失忆”的湛秋感到莫名的熟悉感。
相遇那天晚上,因为激动和忐忑, 她没有太细致地观察湛秋。她在湛秋的房间留宿, 花了一整夜重新相识。
睡前湛秋乍然喊她“清慈”时,她一面被万钧的睡意拖拽下去,一面在想,湛秋是不是想起来她是谁了。
湛秋搂住她的动作, 喊她名字时的语气、音调都没有变, 她们像回到了几年前, 从没分开过。
但那时的她小心翼翼,沈清慈不敢也不肯去进行深度思考, 没有道理, 没有根据。
如果湛秋记起来怎么办?
她竟然又怕又期待。
湛秋对她不算热络更不算排斥, 怎么都不像是记得她的样子。
于是那一次,沈清慈只能把湛秋唤她名字的行为, 看成说湛秋的E人属性大爆发。
不管记不记得,熟悉不熟悉,在一起获得愉悦后就算好上了,连亲昵的称谓也不吝啬给予。
后来,在频繁的亲密的交流过程中,沈清慈仍时不时就会思考,湛秋真的失忆了吗?
毕竟失忆是门冷门的病症,之前那次她也不怎么信,还时常怀疑湛秋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也不想负责所以瞎编。
沈清慈对湛秋的过度在意,让她敏感地捉到很多蛛丝马迹,但是每每都理性地将其归于自己的神经质,因为太想挽回曾经的湛秋而异想天开。
但凡湛秋还记得以前的事,何必要这样来到她面前?
应该还会生气才对。
如果不生气了,那当然更好,直接来找她不就行,除非……
她心惊胆战地收住假设。
今天留意到湛秋的潜台词,不是沈清慈突然变聪明,而是从昨晚开始就起疑心了。
昨晚两人洗漱后,没有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