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也冷了面孔:“我在?绿柳书院有个老熟人,原本想托他照管你一二,如今看来,倒是多此一举。”

说罢他便走了,原先和张杰要好的那群人面面相觑,如今也说不出?恭贺之言。

贾赦原先在?陈山长那里?放下大话要宽宏,回来以后倒也做出?姿态,没有去找姓张的寻事。

现在?贾赦处于一个万事懒得管的状态。

但贾府的小厮没闲着。

石头憨憨笑?着跑进来:“大爷!二爷!张家那个人,走了!”

话音一落,在?写字的贾政忽然抬头看大哥。

贾赦用扇子掸了掸身上,反瞪回去:

“别这样看我!我才不屑背后捅人刀子,莫不是你?”

贾政觉得大哥的猜想真无聊:“我去找他作?甚。”

石头依旧憨憨的继续汇报消息:“山长让他去绿柳书院。”

贾赦坐直身子,有些?不高兴,冷哼:“陈老头子真是,老滑头一个。”

谁也不得罪,还要让张杰体体面面的走,维护书院的形象。

老滑头!

张杰当日就离开书院回了家,有陈山长的荐书在?,不知情的张家人直夸儿子出?息。

张杰走了将近三日,那天午间,忽然张杰早前的狗腿黄化进来就嚷嚷:

“诸位快来,张兄的扇子找到了!”

众人一听?,都跟过去,想瞧瞧差点惹出?事端的扇子究竟落到了哪里?!

贾赦咕咕哝哝:“一把扇子而已?。”

人却非常自觉跟着出去看热闹。

众人来到假山石堆处,原来那把扇子就掉在路边太湖石的凹槽里?,凹槽里?面积了水,又长着青苔,只露出一个扇子把。

原先的络子上,几个珠子都在?,只是络子上裹着污泥,已?经?看不出?本色。

众人咋舌:“怎么掉到这个地方?”

真是刁钻,怪不得找不到。

贾赦笑?着催促黄化:“快捡起来啊!你不是素来与他最?要好?这回我可算此身分明了。”

黄化神情讪讪的,尴尬怪笑?,却没有动手去捡起。

又有人道:“瞧着应该泡了好几日,兴许坏了。”

黄化被?贾赦架住下不来台,正好找个借口,对众人道:

“诸位与我做个见?证,这扇子不是我弄坏的。”

黄化把扇子捡起来,扇面在?污水中泡得太久,早就发皱,先前的画也糊做一团,大约看得出?轮廓。

只有那几颗珠子,洗干净后一如往昔。

众人都叹:“唉……可惜了……”

不知是在?可惜价值百两的画作?,还是可惜离开书院的张杰。

反正没有一人可惜贾家兄弟无故被?冤。

又是能回家的日子,贾政竟然多告了几日假。

贾赦本来就爱回家,巴不得早几天。

贾赦发现了老二的奇怪之处,故意问他:

“二弟,哥哥瞧着你这一回心绪不佳,往常不是最?喜欢呆在?书院?”

贾政掀开车帘看风景,懒得搭话。

贾赦心里?嘀咕,这小子,扇子那件事也没受委屈,难不成是这几日看到妹妹的文章笔墨。

旁人比他写得好,他心里?吃味了?

贾政的反常,明显得史苗一眼就看出?来。

书院那事,史苗早就听?到大概。

史苗坐在?塌上,先挑起话题:“老二怎么怏怏的,是不是病了?”

贾政张唇欲言又止,贾赦小嘴哒哒,机关枪似的就往外蹦:

“嘿嘿,我们兄弟在?书院,化解一回明枪暗箭,二弟大约是身心俱疲了!”

……

贾赦将事情来龙去脉,仔细为母亲和妹妹们讲了一回,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史苗评价:“难得,你们还知道做人留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