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没有阻止封隋帮他穿好浴袍,挑起眉,笑着道:“不,你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嫖客。”

这句话如同最尖利的箭,扎得封隋在这一瞬间血肉模糊。

那些不堪的回忆被迫涌入脑海,十几岁的孩子恶劣地将性事明码标价,仗着优越家境去欺负一个生活困窘的同龄男孩,这些是他这七年来闷在心里最痛苦的记忆,直到闷烂在心里,他也不敢像其他人诉说只言片语。

好像只有长大了,才会醒悟到当初的自己到底混账到了何种地步,才会知道那些不以为意的举动,那些赌气和欺凌,会给别人带来怎样难以磨灭的阴影。

甚至,他从不敢正视自己曾经身为霸凌者的身份,他刻意地去回避,去遗忘,当同学或同事谈起霸凌事件时,他随口应付过去,仿佛自己从不是霸凌者。他自私自利地只想记住和迟朔之间为数不多的融洽。

可即便是这些他自以为的融洽,又有多少是迟朔在被迫迎合他呢?

封隋张了张嘴,语言在此刻显得比脸色还苍白。

“既然不想做,难不成你想看我平日里是怎么接客的。”迟朔朝封隋勾起手指,头朝一侧轻歪,“过来。”

在迟朔说出过来两个字时,封隋就神使鬼差地自动忽略了迟朔的上半句,连滚带爬地凑近,接着他的脸被迟朔捧住,唇上触碰到两片柔软。

迟朔吻住了他。

他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就像七年来做过千百次的梦一样。

眼皮随即变得困顿,思维也趋于迟缓,这是梦吗?还是……

dong――

封隋倒在了地毯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秘密交易(隔壁的舒英来客串啦)

从陆景的房间里出来后,迟朔没有立即回麦克斯的房间,径直往楼上而去。

嘉莉号上只有公共区域的监控全天候运行,权贵们的私人住所区域的监控都被贴上遮挡物,以示对客人隐私的保护,因此迟朔避开了有监控的电梯,闪身进了没有安装监控的楼梯间。

他的目的地是北区十六楼的1623号套房。

这间套房位于北区十六楼的尽头,穿过小型的室内高尔夫球场和十字架形状的泳池,迟朔按下了套间的门铃。

他注视着电子猫眼,知道他的脸部会被完整地拍摄下来传达给屋内的电子显示屏,他耐心地等待着里面的反应。

约莫两分钟后,咔哒一声,红木房门被打开,门后站着一位身着藏青开叉旗袍的女人。

女人三十多岁,极为高瘦,长脸,颧骨略高,黑发齐耳,显得气质略微不近人情。

在旗袍女人警惕而带着评估的目光中,迟朔露出微笑:“您好,我想见石丰集团的舒董,不知可否引见?”

“你是……”旗袍女人的眼神变得意味不明,“麦克斯身边的那个,男妓?”

“是。”迟朔脸色未变,坦然地道:“早有耳闻,您是舒董最得力的左右手,我的身份和来历,想必您在开门之前,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呵,你倒是挺识相的。”旗袍女人道,“可我为什么要替你引见,舒董日理万机,凭什么抽出时间见一个男妓。”

“何况,你这小子,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吧?”旗袍女人抱臂而立,语气不善。

“我知道,这个时间来打扰舒董的休息,十分冒昧。”青年人低垂下眼皮,微抿住唇,“但是我只能抽出这个时间,瞒着麦克斯先生来这里。”

旗袍女人丝毫不吃青年人装可怜这一套,不过另外两个字引起了她的兴趣,“瞒着?”

“是,我瞒着麦克斯先生,私自前来,是想和舒董做一个对彼此都有利的双赢交易。”

“这个交易,不包括性吧?”旗袍女人眯起眼,气质瞬间凌厉。

仿佛眼前的青年人只要说错了一个字,就会生吞活剥了他。

“不,这方面,我有足够的自知之明。”青年人平静地注视着旗袍女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