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翻倒的凳子,把他按下去坐着,“我肯定没事,如果我一直没回来你再去找我也不迟。”
栾子觉反扯着她站起身,“不行。”
拗不过他,她只好和他一同过去,路上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在院门外等待。
进了屋,孟今今撞上若卿的视线,那眼神杀意毕露,却又像是碍于什么,没有动手。
直觉告诉孟今今,宋云期中的毒和她有关系,或者该说,她被当成下毒之人了。
封大夫让她坐下,要为她诊脉。
孟今今照做,片刻后,封大夫收回手,道:“她服用过解药。”
“你竟敢毒害主子?解药呢?!”
若卿目眦欲裂,双拳紧握。
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她暗道了句果然,虽然猜到了一点,但这会儿还是难免慌乱,脑子空白,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解药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她手心满是冷汗,僵硬地松开了些。
“你竟敢不承认?!是你看你那瞎眼夫侍眼睛快要好了,想要尽早离开,所以才下的毒手吗?!”
若卿显然已经失了理智。
孟今今也缓了缓,直视着若卿,“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他。又不是要一辈子留在这皇子府,我没有理由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你与那二皇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莫不是受他指使?!还有你身边的辛出度堇,难道他们没有想过吗?!”
“他们不会做这种事。”她颇为无奈地解释,如果他们真想害宋云期,她便不会牵扯其中,“至于二皇子,他险些害了我,我怎么会听他指使。”
若卿一时噤声,赤红的眼瞪着她,一旁的封大夫这时开口了:“驸马可知您平日用得什么熏香是由哪几种香料制成?”
孟今今摇了摇头。一听便知道问题出在熏香这里了,可她一个穿来的现代人对这些东西从不考究,都是由下人准备的,她闻着喜欢就用。
“老夫从您昨日穿来的大氅辨闻出,其中含有水安息、捺多、沉香、白芷、三柰等,但其中却掺杂着一味甘三。这甘三并不会用于制香,虽是无毒,可若遇上安石,便成了剧毒。安石无味,生于沼泽之地,以根入药,用于抽搐等,是极难寻到的一味药材,但老夫在云期惯用的熏香内却寻到了安石,这安石混淆于熏香之中,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你们二人经常接触,故而,您也有中毒的迹象,但因服用过解药,身体已无碍。这点驸马要作何解释?”
怎么解释?孟今今背脊发凉,“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认识。给我些时间,我会调查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卿冷道:“你以为你有那个机会吗?来……”
“若卿。”
若卿面色迅速一变,他担忧地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宋云期,“主子!”
孟今今怔愣地侧眸,望进他漆黑的眸里,“我,”她磕巴了下,站起身来,严肃了几分,“我没有害你。”
说完,她抿紧了唇。
他们的对话宋云期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只是他抽不出一丝的力气,眼皮异常的沉重,挣扎许久才睁开了眼睛。
喉中涌上一抹腥甜,宋云期侧身扶着床沿,垂落青丝散开在床面,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屋内三人皆是一吓,若卿惶急:“主子!”
宋云期眼尾湿润发红,长睫颤动,喉结上下动了动,似要忍下那撕裂般的痛感。
若卿擦去宋云期唇边的鲜血,封大夫忙展开针包。
孟今今上前靠近,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愣愣地站在那。看着他虚弱、奄奄一息的模样,她不由有点揪心。
宋云期抬眸看着孟今今,一眼便能看出她在强装镇定,因被冤枉的无措慌张在她的眼中展露无遗。
心头紧了紧,他沉沉闭上眼睛,声音如将要干涸的流水,“我信她。”
他的话是对若卿说的,也像是在昭告谁也不能动她。
他想再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