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散在身后的几缕青丝随风飘动,孟今今又摸了下自己的头侧,本来都忘了,这会儿蓦然就记起来了他那晚莫名出现在榻上的事情,下意识就问出了口。
宋云期停了下来,侧头道:“你那晚做了噩梦,一直在梦呓。”
孟今今迟钝地点头,该不会是她把他拉过来的吧……
他漫不经意道:“我想叫醒你,但你抱住了我的手臂。我喝了药,四肢无力,掰不开你的手。”
“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回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我叫了。”
虽然她根本就没法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没有丝毫心虚,且,最重要的事,她隐隐想起,自己那会儿手里是抱着什么东西……
她讪讪地躲开他的注视,“抱歉,下回去你那之前不喝酒了。”
宋云期一瞥她,“无碍。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听到他最后的‘故意’和他的眼神,孟今今觉着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又觉着自己多想,但总想去多解释两句。
宋云期已朝前走去,孟今今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正想说点什么,一阵大风刮来,他突然扶着桥栏上的石柱,身子晃了晃。
桥栏太矮,还没半人高,如同摆设,孟今今平日都不靠边走。
眼看他可能就要翻下去了,她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怕自己像那晚一样没拉住他,还扶住了桥栏,如此一来,宋云期就像被她困在了怀里一样。
孟今今松了口气,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贴得很近,宋云期正被她压在桥栏上。被若卿和封大夫念得多了,她如今对他的身体也被迫上了心,此刻她满脑子想的也是大冷天的要是掉进这水里,恐怕才养好的身体又要废了。
宋云期眼波流转,语气却像对眼下的情境没有一丝感觉,只是好奇,“这就是你答应封大夫的‘好好疼我’吗?”留孟今今一人窘迫尴尬。
“逢场作戏,我随便说的…你别误会!”孟今今飞快地退后一步,那话果然被他听见了。
宋云期直起身,看着孟今今红透的耳廓,眼波流转,停留了片刻,理了理衣袖。
“恩。”
两人之后一路无言,孟今今摸摸鼻子,觉得这会儿还是不开口说话的好,这些令人尴尬的事情就由时间去淡化吧,反正她是什么都不想做了……
宋云期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晌午,栾子觉的烧终于退下了,孟今今心口的大石也终于放下了。
潘儿来了一趟,看栾子觉没事了,他喜出望外,把另一个好消息也告诉了孟今今,说余东镖局跑了的掌柜找到了,被五花大绑扔在了他们镖局大门,不知是哪位侠义之士做的。
孟今今脑中不由闪过辛出和度堇的面容,记起宋云期早上的话,又在想会不会是他?
午后,阴魂不散的二皇子又来了,似乎不见着她就不罢休。
孟今今捏着小纸条,上头写着他就在临街南水巷的乐坊等她。
自从上回答应他以后,几乎每两三天他就得来她面前刷存在感,比先前频繁多了,但好在,这几次见面,他勉强算是规规矩矩。因此,到现在仍然没有头绪,不知从哪儿找他把柄的孟今今也没那么着急了。
不去见他,他是不会罢休的。孟今今抱着速战速决的心,出了门。
等她到了那里,二皇子竟然还没有过来。
偌大空旷的雅间里,她盘腿坐在弯腿翘头案几边喝茶,叹这南水巷里卧虎藏龙,这乐坊的门面看着普普通通,里头竟别有洞天,奢华之程度比南园更甚。
看着眼前一座座画屏,她突然想起她与二皇子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感慨,这雅间的摆设很符合他的喜好。
困意袭来,孟今今本想再坐一小会儿,他要是还不来就走的,结果没捱住,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这一觉孟今今睡得很深很沉,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已是繁星点点,身后紧贴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他的长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