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言绫儿斜歪在小檀椅上,单手撑着额,闭目困倦道:
“昨儿在雪里跪了一夜,今日上午,又被那么多男人折腾,她也有命去伺候那些军爷?”
“怕是不得好,香蝶听说,人是被拖着去的,浑身无力的连个叫喊的音儿都没了,那些军爷倒是不嫌弃这个,听说给他们送去的是个花魁,一个个的高兴坏了。”
香蝶忍不住就是笑,她跪在绫奶奶身后,与绫奶奶说着体己话儿,道:
“这可是很好,也省了咱们自己动手,谁能想到这女人这般傻,自个儿往将军这里来了。”
“她是从没入过军营伺候,哪里晓得这里头的规矩。”
言绫儿撑着额头,肌肤柔腻的脸上,满是感慨道:
“前头我就当着谢姨娘她们说了,让她有胆子尽管来找咱们将军,若将军看上了她,我自离去便是,大家都晓得我与她不对付,都不与她讲这些规矩,摆明了是看她作死闹笑话呢,这里头,藏的便是杀人不见血的道道儿,女人呐,在这样的年头里,真的是难,男人为难,女人也为难。”
她从小就长在纪府这样的大家族里头,弯弯绕绕的事情,看得太多了,越是旺族,这人际关系便越是错综复杂,牵扯出来的事儿也就越多。
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学了些推波助澜的手段。
只是,言绫儿并未想过,那花魁会有这样的傻,竟然主动跑到军营里来,踏着裴校尉,要来够镇远大将军的高枝儿。
说起那艳儿能有这般下场,那也是她自个儿作的占了大多数。
怨不得别个拿她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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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钻了牛角尖
帐内,言绫儿正与身后的丫头香蝶,正说着这事儿呢,又有旁的姨娘遣了丫头来请,说是所有妹妹都来齐全了,在风波亭等她呢。
风波亭便是营地里专为这些进营来伺侯自家爷的妾室们,所专程搭建的,算作姨娘们平日里交际取乐的场所,为了避嫌,这里有着不成文的规矩,爷们儿是不能来这里的。
帐内,言绫儿便回身,予身后的香蝶笑道:
“你瞧,花魁刚出了事儿,这些姨奶奶们便得意的现了形,要邀我过去庆功呢。”
“除掉那花魁,也算是替这些姨娘们拔掉了心头的刺儿,她们自然高兴。”
香蝶也是笑,说着,便手脚麻利的替绫奶奶收拾了起来,待言绫儿吃完午饭,香蝶急忙找出一件粉色绣银线边角滚着白色狐毛的大氅,披在绫奶奶的身上,小心的扶着绫奶奶出了内帐。
天空还飘着大雪,将军的营帐前头,诸多将士已经在操练厂上,操练了好一会儿了,言绫儿踩着小路上的积雪,正从大将军后营帐走出去,便有当兵的来报,说那花魁艳儿已经咽气了。
言绫儿昨天被大哥肏了一宿,中午腿脚一直酸软,她将手搭在香蝶的手臂上,另一只手中端着精巧的汤婆子,闻言,停在了雪中,身后另有一个丫头提她撑着一把伞。
便见得这苦寒的军营后帐外,言绫儿收回了搭在香蝶手臂上的手,纤细的手指放在汤婆子上,对那来报的小兵问道:
“此事,可有通知裴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