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唐尧的胸膛,抬眼看着唐尧的脸,见他原本用一根玉带束起的长衫尽湿,散在脸颊边上,睫毛上甚至都带着几滴晶莹的雨水,想着唐尧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就算她不喜欢他,也有些感动与心软,跺了跺脚:“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唐尧嘴角扯开笑:“你一向爱美,若是小臂留了疤,日后一定不开心,这药里面也有去疤痕的药。你莫要觉得这药是我带过来的就不用。也莫要担心我,我的身子一向健壮。”
程祈宁的视线不免往下划了划,又看见了唐尧胸膛上依稀可见的线条形状,又迅速别开了眼:“雨这么大。”
“雨不大。”唐尧话音一落,身子却猛地抖了一下。
程祈宁冲进了自己的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头拿了几块方巾,往唐尧的怀里一塞:“你快擦擦。”
原本想让唐尧进屋,但是终究还是被礼数束缚着,还是不敢轻易让外男进自己的闺阁,就只拿出了几块方巾,让唐尧快些将自己擦干净。
“再不擦,再不擦干净,小心明日就病了!”程祈宁见唐尧很久都没有动作,气鼓鼓地瞪了唐尧一眼。
美人薄怒微嗔的样子很是好看,面容又被赤红描金线的灯笼发出的柔光映着,又生出了几分飘渺感,美得像是一场梦。
唐尧只是抱着程祈宁给的方巾笑着看着她,也不挪眼也不挪脚。
程祈宁见他这样,更是气恼:“你是被雨淋傻了吗?”
春秀站在程祈宁的身边,即便站在廊下她也怕自家姑娘淋到了雨,于是小心撑着伞,听着程祈宁的话,春秀有些惊讶。
姑娘向来好脾气,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都是软言细语的,怎么现在对安国公世子这般凶……
还有安国公世子不是京中出了名的凶神恶煞吗,可是现在她瞧着,他站在自家姑娘面前的样子实在是服帖得不像话。
程祈宁见唐尧不动,也没了法子,从唐尧的手里夺下了一块方巾,自己踮着脚给他擦着他颈间的雨水。
唐尧这番才回过神来,程祈宁的动作没个章法,让他的脖子有些泛痒,他伸手想要将程祈宁拿着的方巾拿下来:“你别动了,你的小臂还有伤,我自己来。”
他的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又软又滑。
他伸展自己的指骨摩挲了两下,指骨下的触感更加明朗了起来,唐尧惊讶,手指却用力将那物攥得更紧了些。
程祈宁咬了咬唇,立刻从方巾里面抽回了自己的手。
唐尧赶紧用方巾擦起了自己脸上的雨水,盖住了自己猫儿偷腥般餍足的一抹笑,也挡住了程祈宁投过来的埋怨目光。
程祈宁想发火,可是罪魁祸首正躲在方巾后头,再想到自己的手被唐尧的指尖碰触的时候,感受到的他的指尖传过来的彻骨凉意,又看了眼春秀接过去拎着的那个沉甸甸的药包,火气便消了一半。
她叹了一口气,对唐尧说道:“世子好好擦干净之后,今日便在将军府找个客院歇下吧,这时候了,再回国公府去,许是当真要被雨淋病了。”
唐尧手上的动作顿住,脑袋还埋在方巾里面,却是郑重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程祈宁便是不这样提,他也打算死皮赖脸地留下来来着。
虽说唐尧的确留在了安国公府,但是还是生病了。
第二日的时候唐尧起了烧,烧还不低,老将军倒是怜惜这个后生,赶紧让人去把一间闲置的院子收拾干净了,安置唐尧住了进去。
程祈宁听着这个消息的时候,想着昨日唐尧冒雨出去为她拿药的行径,她想着自己怎么说都得做个知恩图报的人,便在雨停之后,亲自去了一趟华鹊药馆给唐尧拿药。
回了将军府,听春秀说宫中的宝珠公主给她寄了信,程祈宁忙嘱咐丫鬟把这药拿去煎好了送到唐尧的屋里,自己跟着春秀回了自己的院里看信。
看见了宝珠公主写的信,程祈宁满意笑笑,珠玑郡主总算不用再是她心头的大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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