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已然完全忘却了自己之前正在抽烟,他反应慢半拍的看着金发少女好奇的捏住了短短的纸卷,放在鼻尖轻嗅后试探性的含在嘴里吸了一口——
继而猛烈的咳嗽响了起来。
对他来说已经不太刺激的尼古丁呛得少女顿时满脸通红,湖绿的眼眸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夏油杰能看到她奶白的脖颈因为用力咳嗽而鼓起的青色筋脉,他赶忙夺过少女手中的烟将它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了红色的火星。
接着夏油杰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般将手虚虚地按在了酒井奈月单薄的后背,在真正触碰到她的瞬间将她用力的带进了怀中。
金发少女身上属于人的体温还有淡淡的洗发香波的果香堆满了夏油杰所有的感官,他阖上眼把下颌压在酒井奈月毛茸茸的头顶,忍住快失控的泪水艰难又沉重的深吸一口气:“我不喜欢那个,我喜欢你。”
哽咽的声线带着一点沙哑和颤抖,被烟刺激到的酒井奈月停下了闷闷的干咳,酸胀的涩意溢满她的心间。
在不能出来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的去想失去她之后夏油杰到底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或者是彻底崩溃失控,而刚才黑发少年的镇定让酒井奈月误以为他已经很好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她明白那全部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
她留给他的好像一直都是悲伤。
酒井奈月吸了吸鼻子,伸出双手环抱住少年劲瘦的腰肢,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有力的心跳隔着骨头、皮肤还有衣物一下一下传进她的耳膜,酒井奈月把眼中滚烫的液体擦在少年的外套上,紧紧抓住他的衣物:“杰君......辛苦了。”
很难说如果没有夏油杰的话她能不能重新以“人”的姿态活在世上,酒井奈月也不想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死亡,游戏,复活。这一段经历对她来讲已经堪称奇迹,而酒井奈月现在只是想抓住自己被改变的命运——
大约是从和夏油杰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过早被终结的生命终于有了新的可能。
难闻的烟味被少年身上冷冽又温暖的气息取代,酒井奈月挣脱他的手微微后退半步,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身躯往下带了几分。
缓缓睁开的、带着湿意的黑色长睫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她没有错过夏油杰眼中划过的无措,踮起脚将唇瓣印在了他干燥的嘴角。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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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盯着好友远去的背影定定的看了几秒。从简短的几句交谈中他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夏油杰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甚至只看表象的话他甚至会觉得今天杰的心情还算不错。
至少他笑了不是吗?
但就算是经常被指责不够体贴的五条悟也没有天真到以为笑了就是心情好。他想大概夏油杰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去寻找那位曾经在游戏里出现的金发少女,不然他就不会到处去做任务。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杰几乎把整个日本所有的犄角旮旯都跑了一遍,而那些根本不需要他出手的任务只要提到任务对象有金色的头发,他就一定会亲自跑过去看看,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
高强度的工作让夏油杰就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虽然他看上去是云淡风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的模样,但实际上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他的执念。五条悟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去改变他、说服他,只能看着他每一天都在清醒而又迷惘的挣扎。
黑色的影子在转角消失不见,五条悟不再继续停留,整理好情绪转身走向了医务室。
留着棕色短发的少女穿着白大褂在捣鼓一些他并不清楚的实验,门板和墙碰撞的声音惊扰了她的注意力。
五条悟嬉笑着倚在门框边,挥了挥自己的手:“哟,硝子~”
从开门的那个瞬间就明白是谁来了的家入硝子愤怒的看着白发少年,她放下手里的试管,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你开门就不能小点声吗?之前明明告诉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