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还是有些搞不清现在这种局势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将目光从躺在地上的宋文举身上缓缓移开, 逐渐挪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你们......”
只见祝知微眼下满脸惊慌地缩在温晏丘的怀里,而温晏丘也两只手搂着祝知微,依旧是满脸防备的模样, 显然是方才就已经将她护在了怀里。
原来抢先她们一步的人竟然是她三哥?
正如温宴初已经瞧见了他们一样, 祝知微与温晏丘二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很快便反应过来, 一个松开了手, 一个红着脸朝一旁退了几步,被一直跟在身边丫鬟搀扶住了, 避免她因为踉跄而绊到脚。
到了现如今这几乎尘埃落定的时候, 在场的几人才意识到眼下情形究竟有多微妙。
温宴初的眼神在祝知微与温晏丘身上扫了一眼, 随后立即扬起一个笑容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先关心祝知微:“没什么事吧?”
祝知微闻言摇摇头,然后就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多奇怪。
从前的温宴初与祝知微每日里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谁都不会让对方的话落到地上,从白天聊到晚上,再从晚上聊到第二日, 直至天明。
她们说的话能从天上到地上,能从皇亲国戚聊到平民百姓。
总之, 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相顾不语。
是因为她们两个人太久没见了吗?还是......祝知微真的因为那件事, 对她心生芥蒂了。
总而言之,不论是哪一个原因,温宴初眼下的心情都不是那么好。
解停云像是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一样, 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温热从指尖缓缓传递时, 温宴初心中好像才好过一点,至少不像方才那般没底了。
温宴初就这样与对面的几人对立而战着,温晏丘是个不善言辞的,祝知微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什么,如今低垂着头,竟是连看温宴初都不肯看。
没有一个人说话。
僵持了片刻以后,还是解停云先笑了一声,抬眸看向祝知微。
“方才我与宴宴路过这边,在马车上就听到了有人呼救,她说觉着声音耳熟,急匆匆地就叫停了马车要往外跑,没想到呼救的竟然是你们主仆二人,倒真是叫我意外,你说我也是跟你们从小玩到大的,我怎么偏生就没听出来?”
此话一出,温宴初与祝知微都是一怔。
温宴初怔的是他这番话说的巧妙。
祝知微最先怔的便是解停云竟然会叫温宴初“宴宴”,而温宴初听了以后既没有吃惊,也没有生气,显然已经是默认了他这么称呼,可见他们二人婚后并没有太多的不愉快,恰恰相反,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变好了。
她的目光落在二人紧牵的手上。
这些变化,都是她错过的有关温宴初的事情。
早在温宴初与解停云成亲那日,她偷偷从府中跑出来,一路追着温宴初的花轿,最终却被人拦下,只好托人带去一句话,结果消息也渐渐石沉大海。
她只当是温宴初因为那件事与祝府生了芥蒂,以为温宴初真如她的父母所说的那般,温家也是那般,对祝家暗里心存不满,毕竟温宴初在祝府出了那种事,差一点就要因此丧命,幸好温宴初是被祝唯安救上岸的,否则后续的流言要更加对祝家不利。
但这些,祝知微通通都不相信。
她与温宴初之间,绝非普通朋友那般简单,她们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她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她们不论在什么事上都总是一条心。
可在温宴初成亲以后,她在府中等了一日又一日,都没能等来温宴初那边的消息。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消息被人拦下来了,还因此在府中大闹了一场,结果一番打听后才得知,解府那边根本就没有消息递给她。
从那以后,祝知微就像是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