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绣帕上沾了口脂,擦完眼角,留下一抹红色,姜沅便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道:“我去一趟外地。”
裴元滢闻言愣了愣,片刻后,她一连声道:“魏王殿下要登基了,你不是和他感情好着呢吗?你不留在京都当皇后,去外地做什么?”
姜沅不想跟她多说,她转身登上马车,道:“不关你的事,别多问了,早点回府吧。”
不过,看着南安侯府的马车很快驶远,裴元滢突然福至心灵,急急忙忙登上马车催促车夫回府。
到了府内,她径直去了大哥的慎思院。
只是不知她大哥在忙什么,院子里根本没有他的人影,想是朝中政务军务繁忙,他又去了枢密院。
直到傍晚时分,裴元洵还没回来,先回府的倒是裴元浚。
狩猎之前,因萧昭焱对将军府下手,裴元洵提前察觉,把二弟送往了边境,此时京都局势已定,裴元浚也回到了京都。
只是,人虽回来,发现郑金珠带着孩子卷走家财回了娘家,裴元浚一脸激愤郁闷之色,当即打算掉头去伯爵府,要去找郑金珠讨个说法。
不过,裴元滢很快拉住了二哥,劝道:“大哥已叮嘱过,二嫂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即便带走许多家财,也不必再去讨回,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养育,至于你们已经和离的事,以后是否还要再和好,则看你自己的意思。”
大哥说得有道理,裴元浚低头沉默起来。
看二哥心里不是滋味,裴元滢也为他难过,但她现在已想开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却各自飞,这种情感,根本没必要再去挽留。
她已看清了她那前夫的嘴脸,所以并不惋惜什么,既然她那二嫂也扔下一封和离书,她二哥也不必再去质问,若是伯爵府惧于将军府的权势,二嫂真得回来,夫妻之间已有隔阂,那日子过得必然也是不安生的。
想了一会儿,裴元滢道:“二哥,这段时日将军府有这么大变故,将军府落难的时候,容家,郑家均是袖手旁观,只有姜沅和魏王殿下来帮我们,我想,大哥的眼光是好的,他看上的人,性情确实是良善的,经过这些事,哪些人是真心对我们好的,哪些人是有私心的,我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二哥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事,也要想明白才好。”
三妹能有如此领悟,裴元浚不禁有些意外。
其实,他这些年凭着大哥的庇护,一直没有什么作为,他自己也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既然如此,他不如先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等有些长进了,想清楚了,再去考虑如何处理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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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裴元洵回府之后,没有去如意堂,也没有在意三妹留下的话,而是把自己关到了书房。
书房静谧无声,他负手凭窗而立,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夜色是晦暗的,寥落几颗星子挂在夜幕上,那点亮光,彷徨徘徊的人难以看清远方的路。
这两天来,一直回荡在脑海中的那个念头,此时又不可抑制地漂浮出来。
三日后,待魏王完成登基大殿,按照礼制,很快就该纳妃立后了,那么姜沅......
以前他以为自己能放下,可直到此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度。
他不想看到那一幕。
他已写好上奏的折子。
待这里的事务处理完毕,便去戍守边境,若无急诏,他便不会再返回京都。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沉默中,书房的门被咚咚叩响。
得到允许后,裴元滢赶紧走进来,道:“大哥,我今天碰见姜沅了,她带着行李走了,她说要去外地,我琢磨着事情有蹊跷,她不是和魏王殿下......”
话音落下,裴元洵剑眉倏忽拧起,沉声打断她的话:“你说姜沅离开了京都?”
大哥这么大反应,裴元滢吓了一跳,她呆怔地点了点头,道:“大哥,你说她会去哪里......”
不过,她话未说完,她那大哥已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