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犹未尽地放下碗，对上姜鸢投来的目光，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她生得可爱白净，笑起来更是软萌。

姜鸢也笑了，轻声道：“你不怕我吗？”

她现在的面容，不要说孩子了，就是大人看见了都退避三舍。

小姑娘摇摇头，脆生生道：“不怕。”

“阿娘说了，看人要看眼睛，姐姐你眼睛很好看，一定是个好人！”

她又买了一碗面条，在等待途中，姜鸢忍不住道：“你还没有吃饱吗？”

这小摊物美价廉，分量不少，一碗面就算是一个成年人都吃得饱了。

小姑娘摇头：“不是，我是给我阿娘买的。”

她嘟着嘴，闷闷道：“今日府上的膳房又没给我们院子送饭来，我便从府里溜了出来。”

姜鸢又跟她聊了几句，知道了她的身份。

这小姑娘是离这不远、以卖布起家的陆氏布庄家掌柜的女儿，小名萍萍，只是她母亲不是正房，只是陆老爷众多小妾中的一个，很不受宠。

膳房拜高踩低，时常克扣给她们母女的吃食份额。

她端着面碗离开前，还兴高采烈地跟姜鸢道：“姜姐姐，我下次出来可以到你摊子上来找你吗？”

经过两人方才的聊天，她已经知晓了姜鸢是为人看病的医女。

姜鸢笑：“当然可以。”

她笑出一口小白牙，一蹦一跳地走了。

第63章 脸生红

下午天气炎热，路上的行人比上午少了大半，这一下午都算是比较清闲。

没什么人来，姜鸢也乐得清闲，昏昏欲睡地撑着胳膊假寐。

待她终于睡醒了，日光已经不复之前炽烈，姜鸢揉了揉眼，在心里思索了一下，估摸着还有几刻钟书塾便下学了。

“姜姐姐！”

中午才和她告别的萍萍却甚是焦急地跑了过来。

小姑娘跑得急，额上都被汗水打湿了，面颊被晒得红通通的，一看便有急事找她。

姜鸢忙将自己的水袋递给她，她喝了好几口，稍微缓过来后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姜姐姐……阿娘、阿娘在咳嗽，我看见她的帕子上有血……”

萍萍哭得脸颊通红，然后将一把用布帕子包着的铜钱塞到她手里：“姜姐姐……求求你，可不可以去看一看我阿娘的病，大太太是不会让府上的大夫给阿娘看的……”

医者仁心，萍萍又哭得如此可怜，她当即便将药箱挎上，又把幡布取了下来，简略地收拾了一下，临走前还嘱托一旁买绣帕摊位的婶子等周书言过来时同他说一声，让他先回去。

然后便跟着萍萍急匆匆地赶去了陆府。

门口的守卫倒是听萍萍说了她的身份，又收了些银钱，没多加阻拦便让她们进去了。

萍萍和她娘住在很荒凉偏僻的院子，一进去便随地可见青苔野草，荒凉冷清。

陆府算是江州最大的布庄了，这些年生意是蒸蒸日上，府邸也修得豪华规整，唯独母女俩居住的这处。

姜鸢进去后，便看见一个女人坐躺在床上，她约莫二十多岁，原本的样貌应该很不错，只是被困在这宅院里生生蹉跎了去。

姜鸢没有多耽搁，便上前为她诊脉，诊断过后姜鸢眉头略松。

幸好不是肺痨，只是寻常的风寒咳疾。

不过是略微拖得久了些。

她开了两副药，又将药方交给萍萍，让她吃完了再去药铺按照这方子抓药，最后顺便将她刚才抓给她的大把铜钱塞到她手里：“我估摸着算了算，这些钱应该还能抓一副药，你阿娘喝了这些，病应该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女人说什么都不肯收，也不许萍萍收下，还躺在床上频频道谢，感激不已。

姜鸢见她这般只好作罢，只是在萍萍出门送她离开时将铜钱又塞回到萍萍的腰间，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神情认真地对萍萍道：“这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