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声音都失却了冷静:“你不许寻死!”
他揽着她,朝屋内走去。
姜鸢不愿,想要去看太子。
裴璟却阻止了她。
他回身看一眼那已经哭哑嗓子的太子,冷静吩咐:“把太子抱出去,找最好的大夫医治。”
“是。”
姜鸢这才稍微放下心,顺着他进了屋。
他让她靠坐在椅子上,而后走到门口放水盆的地方,用干净的帕子沾上水,缓慢地擦去她面上的伪装。
这水分明沁凉,可姜鸢却觉得冰凉刺骨,冷得她嘴唇都在颤抖。
等完全擦净了,他方将她揽在怀里,沉声道:“阿鸢,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忏悔,更不要你的性命。”
“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第69章 离开了(二合一)
姜鸢无力地垂下眼,没有反驳。
事到如今,她只觉得身心俱疲。
裴璟已经疯了,她如今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能做。
他既想要这副躯壳,那便拿去罢。
察觉到了她的顺服,裴璟不由得愉悦地弯起唇。
心情好了,他便转眸朝着这间不大却干净整洁的屋子逡看过去。
下一瞬,面色骤变。
姜鸢迟缓地看着那挂在外间的鲜红嫁衣,身体亦是不受控制地一僵。
她微张着唇,目光发直地急促呼吸着。
门大开着,分明是在晴朗不过的天色,她却觉得昏天黑地,如坠末日。
裴璟俊容含煞,恨不得将那个名字在唇齿间嚼碎了去:“是周书言吧?”
他冲着她举起荷包,挑起一抹笑:“说到底,我还得多谢他,阿鸢,你说是不是?”
姜鸢僵坐在椅凳上,如坠冰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是如此。
天意弄人啊……
她想要苦笑,嘴角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裴璟须臾便收了笑,他提着门侧的长剑便打算朝外而去,嘴上还道:“阿鸢放心,我自提剑杀了那蛊惑了你心智的野男人,今后你好生跟着我就成,我既往不咎。”
姜鸢看清他眸中的凛凛杀意,身子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来。
“陛下!”
从里间突然冲出来的女子面色惶然,连忙跪到裴璟脚下:”陛下明鉴,那嫁衣是民女的,要和周书言成亲的是民女啊……”
“荷儿……”
姜鸢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与同样惶然的荷儿对视的那一眼,她蓦然明白过来。
死死掐住湿汗遍布的手心,她站起身朝着裴璟走去,神情悲怆:“陛下难道要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就滥杀无辜吗?”
“他们二人收留了我,又喜事临近,我非但不能报答一二,还为他们夫妇招致如此祸事,实是愧痛难当……”
“伯谨,你我五年未见,为何你竟成了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裴璟鹰隼般的目光在姜鸢悲愤的面容上打了个晃,而后落在了地上的年轻女子身上。
“你说,周书言要和你成亲?”
荷儿垂首,连连点头。
裴璟蓦然将荷包扔掷在地上,慑人犀利的眸光直射而去:“那为何这东西会在他的荷包里!”
姜鸢想要开口辩解一二,裴璟深深看了她一眼:“阿鸢,我想听她说。”
“况且……周书言是她的丈夫,自然得她来辩解。”
姜鸢极力使自己在面容上不表露出异状,止了言语。
荷儿被他身上的凛冽气势吓得冷汗涔涔,抠着地的指甲都泛起了白。
“这……纸鹤一开始确实只有阿鸢姐姐会做,我瞧着新奇,便学了来,折了放在书言……的荷包里。”
裴璟目光在墙角的书案处一闪而过,沉步迈过,随意地揭过一张宣纸,扔在荷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