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瞥见方庆朝着太监住的下人房而去,他脸上立刻扬起笑,跟上前:“干爹……干爹有何事直接吩咐我便是了。”
方庆只瞥了他一眼,步伐不停:“呵,你不是今日当值,还不快回去伺候着。”
这话说得像是玩笑,可也能理解成变相的拒绝。
待看清方庆找的人,他脸上的笑便更淡了。
“你小子怎么青天白日的便缩在屋子?”
猝不及防地被二人闯进来,一向情绪平缓的他面上一闪而过些许慌意,随手将手中的东西塞到被褥下,才慢慢起身。
“这几日害了风寒,有劳公公记挂了。”
方庆问了他几句,知道他已无大碍后便道:“既如此,便跟我一道去办差事吧。”
这段时日以来,自己对这个年轻人是越看越满意。
做事细心缜密又不贪功急利。
是个好苗子。
夏喜几乎挂不住面上的笑,望着二人的背影眼里满是嫉恨与不满。
呵,什么重要的差事都是这小子办!
皇后那儿和今日这次,加之平日里一些零碎的小事,积加在一起,已经足够将他内心积攒的怒火一齐点燃。
不甘嫉恨的火焰愈烧愈烈,他最后恨剜了一眼面前的屋门,便要转身离去。
可才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
脑海中飞闪过那人在他们进来时面上一晃而过的慌乱。
夏喜当了多年差,对人的情绪判断最是敏锐精细,那样的神态,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夏喜侧眸望了望四周,白日里大家都在各处当值,一般都没人回来。
确认周围没人后,他回到房门前一阵捣鼓。
他幼时家贫,还被拐子弄去当了几年偷儿,这段并不光彩的经历他从未同任何人吐露过。
多年未做这行当,手生,额头出了汗他才总算将门撬开。
门开以后他几步上前便掀开被褥,一块玉佩顺势落了出来。
一块玉佩?
夏喜捡起仔细端详,发现这玉佩质地温润清透,倒是个宝贝。
哼,肯定是那人不知从何处偷来了这玉佩,所以才这样藏着掖着,如此心虚!
夏喜眼中一闪而过阴狠与得意,打算等方庆回来便向他告发。
眸光一掠而过那玉佩,他眉毛皱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相熟感浅浅划过。
他甩了甩头,又纳罕地瞅了这玉佩好几眼,最终还是没想起这股熟悉从何而来,索性将它往袖中一揣,出去当值去了。
第79章 死围住
因着自以为抓到了那人的把柄,夏喜伺候在御前时也想着一会儿该如何添油加醋、组织措辞才能地将那人踩到泥地里、让他再无翻身之地。
是以连圣上手边的茶水都见底了,他都没有发现。
裴璟本就因为这玉佩闷郁不已,立时沉眉,不耐低斥:“滚去领罚。”
夏喜自知犯错,不敢辩驳,跪下磕了几个头,便躬身退出。
可视线一晃而过御案上的那枚玉佩后,他心神震骇,头脑间涌入的一瞬空白让他手脚发软。
待一出殿门,他便差点栽倒。
按照宫规他自去领了二十板子,身旁一个低阶小太监为了讨好巴结,一早便在一旁等候着,待他领完刑,便殷勤上前巴结,谁料夏喜却一把将他搡开,白着一张脸一瘸一拐地朝外面疾走而去。
小太监摸不着头脑,想要跟上前却被厉声喝止:“别跟着我!”
夏喜每走一步都牵扯到伤处,很快便痛得他满头是汗,但他依旧没有放缓步子,脸上是吃痛的苍白,唯有一双眼亮得惊人
如同发现了一座金山银矿一般。
待走到无人之处,他才激动地从袖中拿出玉佩,隐忍着呼吸看过之后,他几乎抑制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
好!
真是上天助他!
一模一样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