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道:“只听说这位郡主身份尊贵、倍受宠爱,但是……性子不太好。”
“据说,她房中曾有一位侍女,那侍女不小心打碎了一枚她喜爱的珠花,郡主……”
银杏提及此事,打了个寒噤:“郡主竟生生将人打死了!”
“半年前,她参加别府的寿宴,左都御史家的千金倾慕殿下已久,借着筵席的缘故和殿下多说了几句话,正好被郡主撞见了,竟拿起茶几上的滚烫茶水泼到了御史千金的脸上!”
银杏虽未亲见,说起来时却绘声绘色:“……最后寿宴也被弄得一团乱,过后不久沈国公府向左都御史府上送去了好些奇珍异宝赔罪,左都御史一家人都不领情呢。”
姜鸢听完,加上今日她的言行举措对这个尊崇高贵的郡主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印象
善嫉、嚣张、不容人。
银杏说完,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连忙小心翼翼地觑着她脸色安抚:“不过……姑娘也不用过于忧心,我、我方才讲的都是市井间流传下来的,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银杏深感懊悔,恨不得拍几下自己的榆木脑袋。
唉,她怎么一时竟忘了,郡主将来可是要嫁给殿下的啊!
姑娘以后也得在郡主手下过活,听她这样说了,姑娘还怎么安心?
说都说了,现在也于事无补,银杏只好干巴巴地补充道:“再说了,殿下待姑娘那般好,今后也定会护着姑娘、不让姑娘受委屈的。”
姜鸢明白,这个傻姑娘多半是误会了,她没有多加解释,只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她不会等到郡主过门后,如裴璟所希望的那样嫁给他做他的妾侍。
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离开裴璟、离开璟王府、离开京城。
这段闭门不出的日子里,她整日窝在房中翻阅书籍,看了不少大梁朝如今的州县地形图,几经择选,她觉得江州这个地方是最适合的。
不仅远离京城,地界也算富庶,山林草木茂盛。
到了那儿,她便可以选择一处临山的村庄安居下来,每日进山采药换钱,钻研医术为周边邻里治些小病。
总之,养活自己是不成问题的。
眼下,最急切、也最困难的问题便是她如何逃离。
姜鸢想了多日,觉得仅依靠自己逃跑并不可行,即使自己使了手段从王府出去了,也没法出京,更别提到江州。
这个时代的百姓流通并不频繁,进出城的人都需要一件东西路引。
这东西须经过审批核查,最终由官府来开具。
如今的她怎么可能拿得到?
因此她必须找到一位愿意助她逃离、并且有足够身份能力的人。
姜鸢连日来郁闷于心的其中一个原因正是找不到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
她今日之所以同意跟着裴璟去御马苑,是想到了京城与江州相隔甚远,一路颠簸风尘,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她还可以弃了马车自己骑马。
却不曾想遇到了嘉平郡主。
这个或能够助她成功逃离的人。
姜鸢自顾自想着,唇角也不自觉地轻轻弯起。
银杏见她似乎是没受到自己方才那番话的影响,也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看来今日不仅气候宜人,还是个让姑娘开心的好日子呢。”
姜鸢只是抿唇笑。
可不是嘛,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学会了骑马,她连日来的忧虑也得到了缓解……
一举两得。
*
接下来的时日,姜鸢似乎心境开悦了许多,也不似先前那般闷在院子里读书度日了。
每周便要出去个两三回。
左右不过是在女子都喜爱的脂粉首饰店或者成衣铺子这几个地方去。
裴璟得知后,暗自惊异她为何改了性子,可转念一想,哪个姑娘不爱这些名珍饰物呢,只是阿鸢从前生在乡间,独身一人、连过日子都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