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走去,原本枯躺着的人陡然从床榻上踉跄疾奔过来。
巴掌如雨点般落在他的面上、颈上……
伴随着眼前人极致失控的斥骂,控诉
“你滚你滚!”
“这般锁着我便高兴了?”
“为何就不愿放过我?”
“你可还是人,可还是人!!”
裴璟不动不语,只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发疯激狂的女人。
眸色森冷阴鸷。
待到她用尽了力气,才强硬地将她打横抱起,朝床榻走去。
里间的激烈声响一直持续到破晓时分。
裴璟方拢着松散的衣领踏出房门。
他眉角眼梢皆有餍足之色,只是面上和颈间却夹杂了些凌乱尖锐的血痕。
他瞥过门口的几个仆妇,吩咐了几句。
待他走后,门便开了。
女人倒伏在一片狼藉的床榻最里端,莹白纤弱的身上满是斑驳,紧阖着被汗水浸湿的眼睫,无声无息。
仆妇们不敢多看,小心翼翼地上前为她擦洗收拾,接着又按照裴璟的吩咐为她小心修剪指甲。
姜鸢闭着眸,任由她们动作。
待将一切收拾好后,一位仆妇从门外端着一碗黑色汤汁进来了。
她看一眼紧阖着眸的姜鸢,斟酌开口道:“姑娘……这是避子汤,您”
原本似死了一般的人忽地睁开眼,抢过她手中的碗大口地喝了起来。
她喝得又快又急,中途被呛到,趴在床沿咳得撕心裂肺,仆妇见状顿生恻隐之心。
想要接过她还剩下一小半药汁的碗:“好了,姑娘,可以了。”
姜鸢飞快地摇摇头,不松手,强硬地将剩下的苦涩药汁一饮而尽。
裴璟隔几日便会过来一次。
皆是夜深而来,破晓才出。
初时,里面的动静总是很大,时不时便有姜鸢恨极的斥骂与拍打声,可后来,也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声音便逐渐小了,到后来,除了床榻剧烈摇晃的吱呀声便什么声音都没了,无论裴璟如何强狠动作,都逼不出半声来。
裴璟每回从里面出来时的神色也愈发冷鸷,阴寒可怕。
持续了大半夜的声响终于停了下来。
裴璟松开揽抱着她的手,毫无力气的姜鸢便背靠着墙面倒伏在地上。
她神色苍白,揪着身前的散乱衣襟,急促地平复着呼吸。
裴璟慢条斯理地系好织金腰带,整理齐整后,方缓缓俯下身,手攥住她低敛的面颌,逼迫她与他对视。
他微眯起眸,冷笑出声:“你以为如此,便能使我失了兴致?”
说着,他手掌一路下移,扯开她方系好的襟扣,将手探进去亵玩抚弄。
他一边欣赏着她此刻咬牙抑忍的清倔模样,一边语调残忍轻慢地开口:“不出声也无妨,只要你还有这具身子在,便足够了。”
待到裴璟离开,她亦久久瘫软在地上,氤红的眼眸无神地仰看着自纱窗投来的日出光线。
明明是再好不过的阳光了,照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冷入骨髓。
这般熬下去,她恐怕迟早有一天会死。
她被这般毫无天日地囚着,有时亦会生出些极端的念头来,可裴璟一走,门口的那两个仆妇便会进来严加看守着她,连床架和桌椅的尖锐处也都蒙上了软布。
平日里的饭菜饮食也并无苛待,有时裴璟走后,仆妇们还会端来她从前喝惯的滋补汤药喂她喝下。
这般一日日地熬下去,她越发心如死灰,往往在床上一坐便是一天,将周身的情绪感知都封闭了一样,毫无知觉地捱下去。
入夜时分。
裴璟踏进屋内,她依旧如过往的许多日子一样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裴璟松了松领口,踉跄着步子、面色不善地朝她走来。
当日他没有听从御医嘱咐,强撑着病躯日夜赶路到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