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姜鸢缓合上眼睫，若有若无地轻叹一声。

是啊，她们怎么敢自作主张换药的，一定是裴璟的意思……

见她微闭上眼，无所反应的平静样子，其中一位仆妇小心翼翼道地走上前了几步，想宽慰她：“这、这也是好事啊，您有了身孕，以后便有了依仗

“滚出去！”

姜鸢蓦然睁开眼，将身下垫的软枕径直扔过去，语气失控：“滚，都给我滚！！”

她双目泛红神情激狂，众人担心她太过激动伤到肚中的孩子，只得退了出去。

只敢透过窗牖，眼都不眨地紧盯着床上的人，惊慌惴惴。

第26章 要留下

不过几刻钟，身着朱红朝袍的裴璟便来到了院中。

他是从朝堂上急赶回来的。

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屋外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忙退到一旁。

裴璟视线有些飘忽地掠过她们，径直进了屋。

再看到床上被子里的起伏身躯，他心潮莫名翻涌起来，悄步上前。

待进到跟前，他微舒一口气，正打算柔声开口时，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之处。

他面色骤变，掀开了被子，她背对着他正用双拳使劲敲打小腹的动作顿时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姜鸢双手被强硬扼住，她抬起苍白的脸对上头顶那张神色晦暗的俊秾面庞。

她双眸激颤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别管我，你走开！”

裴璟岂能让她如愿，死死扼住她的手腕。

他坐在她身侧，想要稍微安抚她一二：“阿鸢，你听我说，先别激动。”

姜鸢内心恨透了他私换汤药的举动，见挣脱不开直接一巴掌扇在他脸颊上

“你到底要我怎样！”

“为何要换了避子汤！”

红色的指印逐渐浮现在他白皙的脸上，裴璟本就不是好相与的性子，被她这样一打，更是没了耐心。

他站起身，冷笑一声：“你的身子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避子汤冷寒无比，你多喝几次，怕是命都没了。”

姜鸢听了，面上的悲怒凝滞了一瞬。

听这话，他的本意也不是想让自己怀上这个孩子，孩子的出现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

姜鸢脸上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希冀与喜悦，仰起犹带泪痕的脸看向裴璟：“既然如此，还请你给我一副堕胎药。”

“这孩子，断不可留！”

顿了顿，她神情缓和又满带恳求：“殿下您也不想因此背上尊卑不分的污名吧？”

未娶正妻，便生下庶子，这可足够让他沦为大梁朝的谈资笑柄了。

裴璟轻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姜鸢未曾反驳，稍安下心，遂挤出笑容道：“还请殿下暂时抛却我俩之间的个人恩怨，好生思量一二，便知这孩子确实留不得了。”

一片长久的沉默之后，裴璟才开口：“此事确实得思量一二。”

“五日，五日后我亲自来给你答案。”

说罢，他略带警告地看向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作主张，更不许动这个孩子。”

临了，他补充一句：“不然……我的手段，你应是领教一二了。”

姜鸢与他对视几刻后，方点头道：“我知道了。”

“还请殿下信守承诺。”

五日，只需五日……

姜鸢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缓吸一口气。

她等得起。

*

临出门时，裴璟转过头望向床榻上的人，眸光从她的面容一路滑落下去，在她还未显怀的平坦小腹停留了片刻。

待他出去后，更是叫来了大夫细细询问。

大夫将诊脉情况如实相告：“……应是有一个月了。”

“胎像还算稳当的，只是姑娘身体贫弱了些，待小的开些安胎药，此后再小心照料着，平安诞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