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他的阿鸢就葬身于这冰冷的河水之中……
他毫无预兆的呕出一口鲜血来。
“殿下!”
周围的人皆是一惊,下意识便要搀扶他。
”禀殿下,属下抓到了一个未来得及逃走的山匪!“
裴璟猛地推开身旁的人,朝着那人奔去。
那山匪打扮的人面露惊惶,急迫地朝着他磕头:“殿下,殿下饶命啊!”
“我们也是受人所托行事啊!”
裴璟目露猩红,额角青筋绷出,咬牙切齿:“谁?”
对上他那极致凶戾的目光,那人讷讷垂首,“沈、沈国公!”
裴璟翻身上马,目光极快地掠过那被压着的人,只吩咐道
“留着性命,本王要将他们亲手剐了!”
第44章 撕破脸
裴璟只身一人便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沈国公府。
他此刻风尘仆仆,形神狼狈,门口的守卫乍然见到并未认出他的身份,下意识地抬手拦他:“速速离开,不得胡来,这可是国公府邸……”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眼前的人睁着眼,捂着脖颈倒了下去。
裴璟一言不发,一路上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待他来到沈国公院落外时,已是浑身浴血,目眦欲裂。
与外面众多的护卫奴仆不同,到了此处却格外的静寂,那门外几乎便空无一人。
裴璟此刻满心都被极致的痛恨所覆盖,哪里还顾得人多人少,直接拎着渗血的剑猛踹开门。
夕阳已然落下,屋内亦未点灯,黑沉沉一片。
而那唯一的人影便正对着门口坐在漆木书案后面,无声无息。
裴璟走上前,那沈国公胸口正中刀刃,圆睁着眼埋头而坐。
俨然气绝。
而他那心口的短刃,正是裴璟日常素爱使用的鎏金镶红宝石短刃!
屋外的脚步声接踵而至,锋利雪亮的刀刃与火把一齐将这昏黑的院落照得恍若白昼。
一袭明黄帝王常服、面容俊和的裴瑄抬步而进,沉凝寒声
“裴璟,你好大的胆子!”
裴瑄的声音刮过耳廓,使人冷到骨子里:“当众闯入府邸,刺死本朝国公爷,该当何罪!”
裴璟将目光从门外那行列有素、举着火把的禁军上移开,落到几步开外收敛了温和外表端得一副严明君王的裴瑄。
一刻、两刻……
裴瑄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一切……都是他的好皇兄设的局啊。
裴璟虽是在笑着,可仔细来看,他分明已是哀毁骨立,形神俱灭。
待他笑够后,他才看向那沉颜冷眸、面无表情的裴瑄:“我一直不知,你竟如此恨我?”
事已至此,裴瑄也没必要再强迫自己演出兄弟和睦的假象,扯唇露出一抹讥嘲薄凉的笑
“伯谨,有你在,朕,寝食难安啊。”
裴瑄自顾自地说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功高盖主、又掌兵权,在朝堂中拥簇者甚多,朕如何能安坐于帝位之上?”
裴璟幽幽地望着露出刻冷面目的裴瑄,语调森寒而不带起伏:“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裴璟死死盯着他:“我一直将你当作尊敬的兄长,从始至终,我对帝位,都没有过半分野心!”
裴瑄与他对视片刻,嘲讽的笑容逐次扩大:“朕……一个字都不信。”
兄弟?
裴瑄想要大笑。
皇家就是一个冰冷无情的炼狱,哪有什么兄弟情深?
唯有将权力握在手心,才是最要紧的。
裴璟闭了闭眼,将满眼的血色隐没些许,双拳不自觉收紧,几乎嘶吼道:“好,那你记恨我可以,为何要对阿鸢下如此毒手!!”
仅仅是从脑海里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