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皱着眉回头,却见姜姈拿了根细簪压在脸上,簪尖压得肉凹现,仿佛随时会刺破粉嫩皮肤一般。
阮姨娘吓得大惊失色。
“姈儿快住手!”
“姨娘,外头有个年轻妇人想见您。”
外面老妈子敲了敲门没有进来。
阮姨娘问道:“是哪个?”
“是个年轻的妇人,说是与您有亲。”老妈子说道。
阮姨娘捏着帕子一时想不出来,转头狠狠瞪了姜姈一眼道:“你若有本事便毁了容去吧,我瞧你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同旁人攀比了……”
她说罢便随着老妈子过去查看。
姜姈见她人走远了气恼地将簪子扔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面颊。
阮姨娘会客的地方在一个偏僻地,好在小厅四面通风,倒也雅致。
待走到门口,她扶了扶脑后的簪钗,理了衣襟儿悠然迈步进去。
屋内人与她几乎是同时抬头,二人对视了片刻都怔愣起来。
“你……?”阮姨娘看着对方有些不可置信。
“姐姐,我来京城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给您捎个信,刚到京城那会儿家中主母身体诸多不适,我伺候大半个月才得闲来看您。”说话的人与阮姨娘眉眼有几分相似。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邵府邵流海家的那位“阮姨娘”。
“珍娘,你……真的是你?”阮姨娘还有些犹疑。
阮珍娘忙上前亲热地抓住对方的手,“姐姐,咱们可是太久没有见面了。”
阮姨娘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可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个好妹妹当初攀得比她高,邵流海还没有因为犯错断腿而退休之前,阮珍娘可都是用鼻孔来看人的。
如今邵家光景不再,竟又重回京城?
阮姨娘和这妹妹不亲,自然也不知道对方和齐琅的之间的缘故。
“珍娘,我本不知道是你,现下见了你知道你不是旁人,你随我去上房吧。”阮姨娘这些日子的待遇是极好的。
姜承禀一直没有提过要再续一房,后院子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想要住得不舒坦都不行。
阮珍娘点点头,颇好奇如今这个同样做了旁人偏房姨娘的姐姐最近的处境。
阮姨娘将人领进了屋,便喊屋内姜姈出来迎客。
“姈儿,快些出来。”
阮珍娘往里看去,便瞧见一个身穿银红撒花织锦褙子的娇俏姑娘走来。
“呀,好漂亮的小姑娘啊,我是你姨母,你可还记得我?”阮珍娘问道。
姜姈茫然地看向她又看向自己母亲。
她不记得也不奇怪,当年阮珍娘风光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她却年纪尚小还不记事情,后来阮珍娘出了京城,便再也没有和她娘有过机会来往了。
“这是你姨母,你小时候还被她抱过呢,快过来叫人。”阮姨娘说道。
有外人在,姜姈便做出乖巧的样子,怯生生喊了声“姨母好”。
阮珍娘觉得甚是喜欢,便顺手将手腕上的玉镯子脱下来塞到姜姈手里,道:“姨母这次来也没有准备点什么好的,这个就当个小玩意儿拿去玩吧,你可千万不要嫌弃不收啊。”
“你能来看我们已经是很客气了,给她东西做什么?”阮姨娘笑说。
两人坐下闲聊起来,时隔久了,二人便愈发怀旧。
“一转眼,姈儿竟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阮珍娘颇感叹道。
“可不是嘛,可真叫人愁呢。”
阮珍娘抿了口茶水,看向姜姈,柔声道:“姈儿喜欢什么样的人家,姨母可以给你介绍些好人家呢。”
她本以为小姑娘会娇怯怯害羞低头,哪知道对方却毫无反应。
姜姈无聊地正低头望着手腕上刚才阮珍娘硬塞过来的手镯,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嫌弃。
“姨母若是真有什么好人家的话,还是给自己女儿介绍吧。”